“你们要习惯这种现象,民意是需要在乎,但不是说真的一味听从民意,因为民意至始至终就不是统合的,大明如今已有数亿公民,又都吃得饱饭,穿得暖衣,还学了些杂七杂八的思想,自然会连主义都是好几个,政治诉求也是有好几个,今天你看见生员在要求罢免海瑞,明天你就会知道有人在要求让海瑞留任。”
朱厚照这么一说,皇帝朱载垒和徐阶都点了点头。
徐阶也知道自己在朱厚照面前是不能玩什么花样,但他还是不得不说道:“太上皇,陛下,生命可贵,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国民在自杀而熟视无睹,臣斗胆谏言,朝廷还是应为这些千里迢迢在京城闹事的南直隶生员考虑一下。”
“是啊,父皇,徐阶说的对,儿之前不听话,父皇尚且循循善诱,良言相劝之,如今这些生员亦如不懂事的孩子,我们不能不弃之任之啊!”
朱载垒也跟着说道。
朱厚照不由得看向了朱载垒:“你的意思是你想管管这些人?”
朱载垒点了点头。
“你打算怎么管,答应他们,罢免海瑞?”
朱厚照这么一说,就看向了徐阶,徐阶眼中一亮,旋即见朱厚照看了自己一眼,不由得低下了头。
“自然不行,海瑞的应天巡抚是由朕任命的,吏部出具的文书,合乎宪法,岂能因民意而罢之,如此的话,岂不是朕每任命一官员,如若不符合当地生员之意,就会被罢免之,到底朕是皇帝,还是他们是皇帝。”
朱载垒说道。
“说到点子上了,这就是矛盾所在,你没法管,除非你让步,让出任免权,让他们皿煮”。
朱厚照说着又道:“我听说如今已经有皿煮的思想,垒儿,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接受皿煮思想,做一个只具有礼仪象征与国家象征的皇帝,反正,朕已经将江山传给了你!”
徐阶看向了朱载垒,代表士大夫阶层利益的他,很希望朱载垒接受皿煮思想,接受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当然根本上还是士大夫治理天下的思想。
“儿子不愿意,除非工人们能罢免他们的老板,村民能罢免他们的总甲且要求朝廷保障他们在村里的选举权!”
朱载垒思忖了一会儿,抬头回了一句。
大明现在张璁时期进行内政改革后,地方基层基本上是要求农村里以下的各村实行村民自治,而城镇则是各坊实行坊民自治,村正与坊正皆由村民与坊民选举,这个制度甚至都已经写进了宪法大纲里。
但是这么多年来,无论是村民还是坊民都没对这个选举感兴趣,一些有势力的缙绅篡夺了他们这个权力甚至还把村正与坊正变成了“世袭”,许多村民与坊民也没反对过。
朱载垒还和朱厚照谈及过,为什么村民与坊民们对属于自己的权力不那么重视,朱厚照只能用民智还未全开所以不在乎来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