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举动落在魏槐眼里,不免有些争风吃醋的感觉。
魏槐想了想,道:“陈大人,你也别说我仗着比你大几岁就说话有些托大,我看薄七公子那里,您得拿个章程出来才是。当初襄阳侯府给他和永城侯府表小姐可是正正经经的做媒。虽说当初薄明月拒绝了,可后来他不是后悔了吗?还送了一车东西去给永城侯府表小姐赔不是。
“照我看,这件事您就应该给他一个教训才是。再怎么,他也不过是个靠着荫封得的个闲散的七品小官,您可是正正经经的正三品大员。”
说到这里,他又想到前几日听到的小道消息,忍不住问:“我听说皇上有意让您去五军都督府任职,专司闽南战事,可真有这样的事?我可是打定主意要跟着您的。您去五军都督府,能不能把我也给调过去啊?”
谁不知道有阎铮这个活阎王,闽南的战事很快就要结束了,马上就要论功行赏了,这个时候谁有本事沾上闽南的战事谁以后就能平步青云,拿着这件战功吹嘘上二十年,吃上二十年的老本。
皇上可真是宠爱他这个外甥,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硬生生地把陈珞给挤了进去摘桃子。
陈珞愣住。
他知道流言蜚语总是越传越邪,可他没有想到会传得这样邪。
“你这是听谁胡说八道呢?”他无奈地对魏槐道,“这种话你也相信?就算是皇上愿意,我愿意,那也得看阎铮他同不同意啊!”
阎铮这个人文韬武略,惊才绝艳,堪比四十年前的庆云侯府老侯爷,可他却这么多年来始终在闽浙苏一带打转,始终都没能进入京城,可想而知他这个人的脾气了。
魏槐嘿嘿笑着摸了摸头,道:“我们这不都盼着您能升官吗?到时候也能带兄弟们一把啊!”
这话让陈珞心中一动。
皇上的亲卫军中大多都是像魏槐这样的人,想自立门户不可能,不自立门户家里又没有多少东西给他们,且个个身后都有张复杂的网。
他是不是可以收为己用呢?
陈珞越想越觉得可行,越想越觉得兴奋,他草草地打发了魏槐,走到桂顺斋的门口又打了个转,去了专做江南点心的桥家铺,买了定胜糕、马蹄糕、油酥饺、盘香饼、棋子糕……一大堆,三、四个小厮来来回回好几趟才把点心搬到了马车上,他又去买了甜瓜、李子、梨、葡萄,还专门回了趟长公主府,搬了两筐福建进贡的蜜桔,去了云居寺。
王晞正和常珂逗阿黎玩。
阿黎若是能把桌上的黑白棋子数清楚了,她们就让厨娘给他做碗绿豆冰沙吃。
小家伙跪在铺着猩猩红蜀锦的坐垫上,认真地数着棋盘上的棋子:“六十七、六十八、六十九……”
他右手拨弄着棋子,左手弯着短短的指关节。不知道的以为这不过是小孩子的一个无心之举,知道的人却能看出这孩子是在用算术方式在计数。
这种算术的方式通常都用在易经上,王晞小的时候曾经跟她祖父的一位方外之交学过,可她那时候不知道这种计数方法的珍贵,又更喜欢给木偶们做新衣服,略略了解了一下就放弃了,她的祖父和祖父的方外之交倒也没说什么,就这样任她放弃了。
如今想想,王晞颇为汗颜。
常珂则是看出了点门道,她怕打扰了孩子,轻声和王晞耳语:“这应该是他那个九叔教的吧?刘家看来真如别人所说,是鸿儒之家,家学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