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你且看这一句,若法令不阴,赏罚不信,金之不止,鼓之不进,百万何益于用?居有礼,动有威,进不可当,退不可追,前却有节,左右应摩。与之安,与之危,其众可合而不可离,可用而不可疲,投之所往,天下莫当,名曰父子之兵。如此甲士,以一当十,毫不为过!我辈治军便当如此治,不求兵多,但求兵精!”正阳县的一大座府邸之中,一及冠少年手捧一卷兵书,脸色兴然,而其叫来的山猴子一般的少年阿喜只是看了一眼兵书,就哭丧着脸退了几步。
“蒙蒜头,你就是把这书塞到我脑子里我也记不住啊!一句话弯来弯去谁知道他讲个劳什子东西,要我说,打仗就该像蒙大将军一样,一力定江山,一枪扫寰宇!”少年阿喜激动地一挥手中长枪,虽不精巧,但胜在力达,此枪不是那杨木所做的枪,而是由纯粹的青铜熔铸而成,光是一柄枪便有百斤重,此般模样的枪院中还放着几把,重量依次是两百斤,四百斤,六百斤!
蒙武的嫡子,亦是唯一的子嗣蒙素安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他何尝不知道自家老爹的能耐,但是其也很清楚自己是没有自家老爹那般高的天赋,既然此道超越不了,他便要走另一条道,至少证明自己不输给他蒙武!
至于少年阿喜,是被蒙武带到这里亲自传授武艺,能得到蒙武教授,那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好运,整个咸阳城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被带到这里的阿喜除了第一日见到蒙武之后,接下来近一个星期都未曾见过蒙武的身影,但其还是坚信蒙武所说所指的武道方向,一丝不苟的保持着每日简单的跑步、挥舞长枪的训练,连回大山的阿公都没有理会,自己一人留在了这正阳县。
“我爹是个例外,一般人学不来也达不到那层次,武的极限,不是努力便能够做到,更讲究一个天命,你若要做那万人敌,镇守月族疆土,还是多看几本兵书为好,这一点陈向北做得就很好,文武兼济,总归不是一条腿走路的瘸子。”蒙素安甩了甩手上的狼毫笔,轻轻一笑,函谷关一战,他没出马,比同一代年轻将领诸如陈向北,王贵少了不少的名声,但并不意味他蒙素安不如那几人,他记得师父所说未曾读尽,莫要出门的道理,时至今日,总算读完。
身后房屋,十余丈之广,堆满了发皱的兵书古籍,山河地势。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蒙素安势必要一朝闻名天下知!
临淄皇城,圣武王楚雄已经走了许久,整座皇城依旧是那般沉闷无声,即便新皇楚霸上位以来没有半点挑剔之处,事必躬亲,每日卯时便已经在宫中起来批阅奏章,晚上烛灯燃燃,仍然无法取代他父皇在大衍人中的地位!
“田师,父皇珠玉在前,孤又如何能够摆脱这木渎在后的状况?孤本以为父皇走后能够稍有改善,如今看来,莫说是孤,便是父皇去后数百年,也没一个大衍皇帝能够揭开这座遮天大雾!”楚霸神色异常失落,其身后的田善一步跨出道,“陛下若想跨过先帝的大山,唯有一统天下方能做到,攘外必先安内,将这大衍国土安稳下来,便是多个大秦,也翻不了大衍山!”
“先生何以教我?”楚霸起身对着田善一躬,如此之礼,当得上重如泰山四字,田善面色一变,忙将楚霸支起道,“陛下莫要如此,如今已是千金之躯,万不可再做有**份的事,我辈虽有师生之实,但更有君臣之分,天地君亲师,陛下心思臣了解到便行。”
“先生见外了,父皇也说过大衍可一日无君,不可一日无田善,孤可指望着先生指点迷津,开辟大衍一条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