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猫浑身滴水,气呼呼地回到暮云洞。
四郎正在洞内静坐,见她回来,找了棉巾和干净衣服放在桌上,吩咐她赶快换了,以免着凉。
陈小猫换好衣服,从洞中出来,见四郎正在以两指擦拭一柄寒光凛凛的薄刃宝刀。
待他手指移到刀尖处时,空气中有微微的扰动,似乎能听到极细微的“泠泠”之声。
四郎忽然持刀腾空,刀锋若游龙入海,几度于长空中沉浮飞跃,刀尾漾起一波又一波光澜。
一时间,暮云洞外处处残留四郎与“万古清光”发出的劲气,陈小猫站在洞口都感受到微微的窒息。
她见四郎衣袂飞旋,疾印与刀光环绕身周,犹若一片白日惊鸿,不由看得入了迷。
待四郎收刀入鞘,陈小猫的眼神却停留在“万古清光”身上。
“这种刀刃细薄,锋尖斜切的刀,倒是很少见。”陈小猫仿佛随口一提。
“这是横刀,除了战将,使用的人很少。”四郎眼中闪过一丝顾虑,没有再多说。
陈小猫恍然记起自己曾在梦中见过这种刀,那时她还以为这是一种形制奇怪的宝剑,虽然那柄武器的样子始终不太真切,但斜切的剑尖给她留下的印象十分深刻。
莫非要杀自己的是四郎?她心底偷偷一笑,怎么可能?天下用横刀的战将必定不少,何况自己只是做了两个没有来由的梦而已。
四郎走过来,挑着眉看了看陈小猫头顶,问:“怎么,梳子找不到了么?”
陈小猫往头顶摸去,好像抓到一把湿漉漉乱糟糟的野草。
原来先前祝隐将自己头顶挠得鸡窝一般,后来沾了水便凝成一团。
她只是用棉巾将头上的水珠轻轻抹去,并未意识到这团野草正翘在自己头上。
四郎递了梳子给陈小猫,她在自己头上胡乱刮了两下,大约因为发丝太过柔长,又被祝隐恶意扯挠,细密的发丝扣成一个又一个小结,越理越紧。
她气鼓鼓地将梳子拍到桌上:“不梳了,不梳了,我找把剪子剪掉算了!”
四郎过来看了看小猫头顶那团乱发,轻轻叹了口气,道:“我来帮你梳吧。”
他坐到陈小猫身后,轻轻勾起她头顶的几缕乱发,掐住发尾,一点一点将那些乱结轻轻刮开。
遇到大一点的发结,他就低下头,细致地将交缠在一起的青丝用手指一点点拨开,不出一会儿,陈小猫头顶的鸡窝就被他盘整得丝丝顺滑。
随后,他将陈小猫耳后的发丝一一撩起,用木梳轻轻梳一遍。
四郎的手很轻,梳理得极其精细,陈小猫没有感觉到一点头皮牵扯的疼痛。
倒是陈小猫自己,第一次让男子给自己梳头,有时四郎呼出的气息微微扫在她的脖颈,她便双眼圆睁,紧张得嗓子眼有些发涩。
直到四郎放开她的发丝,面无表情地将梳子放在桌上,她才松了口大气。
她拿起桌上的镜子贴在双鬓照了照,只见镜中的自己千万青丝落落垂于耳后,发丝散射出的细碎光芒和她眼中的微光交相辉映,似乎比平日里好看许多。
她不禁满意地一笑,一抬头,却见四郎也正睁大眼望着自己,眼中全是惊艳。
“四郎……好看吗?”陈小猫咬了咬嘴唇,脸颊微微有些泛红。
四郎这才惊觉自己失态,他挪开目光,平复了一下有些凌乱的气息,低低“嗯”了一声。
陈小猫看了眼四郎,嘴角一丝悄笑。
“对了,有件事我有点不解。”陈小猫又立刻转换话题。
“什么事?”
“每一次我想静心修习《混沌元经》,就会进入一个奇怪的幻境。在这个幻境中,我好像无所不能,想什么,就有什么。但是一出了幻境,又没有什么用处。这个《混沌元经》不会是本做梦用的闲书吧!”
陈小猫又讲述了自己修炼《混沌元经》时的具体过,一脸嫌弃。
四郎凝眉思索了片刻:“我不这样觉得。”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