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关上,房间内只剩下了秦衣和秋棋两个人。
秦衣将自己出京之后,到万全观、再到北境边境、再到瑞雪城,还有后来大闹瑞雪城的事情全都和秋棋说了一遍。
事无巨细。
秋棋听完之后,坐在桌案前细思良久,旋即眼睛微微一亮。
“老板,你是说……在叶司丞的绝笔信中,写出要开启乱世的话来了?”
“真的假的?”
秦衣点点头。
“那封亲笔信我亲眼看过,因为其中的内容太过震撼,所以我到现在都是记忆犹新。”
“肯定不会记错的。”
“叶司丞说要以他的死,以他身后的万古骂名,让天下大乱。”
秋棋低着头思索片刻,旋即眼睛微微一亮。
“从叶司丞出世以来,做的事,桩桩件件无不令人叹为观止。”
“哪怕是我偶尔听到街巷之间落地的说书人提起叶司丞的故事,也会为叶司丞的头脑感到震撼。”
“那日叶司丞被斩之时,午门之外,满城百姓斤披缟素。”
“他们跪倒高呼‘叶司丞不可杀!杀叶者,亡国之君主!’时,我便在感慨,群众的眼光有些时候愚昧至极,但在有些时候却分外明亮。”
“他们清楚地知道这些年为了推行新政,将朝中那些权臣显贵得罪了一个遍的人,是叶司丞。”
“他们更清楚地知道,那个本来风雨飘摇,尚未腐朽,国中奸佞横流的大靖,是因为有叶司丞的存在,才能再次定鼎中原、国富民强。”
“眼下大靖的繁华,兰摧的繁华,是叶司丞一手建立起来的。”
“毫不夸张的说,叶司丞是大靖的伟人,无论武王的史书上如何去肆意抹黑,叶司丞的故事如何被封禁……”
“在民间,叶司丞也永远是一个可以称之为传奇的人物,是一个凭一己之力改写天下历史的人。”
“这一点,不会有假,叶司丞之雄才大略,我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叹为观止。”
“他所说的话,不可能是大话,一定是确有其实。”
“我其实一直想不明白,他那样聪明的人,不想死的时候只怕没人杀得了他。”
“老板你也说了,叶司丞似乎有某种特殊的手段,元晋王朝的那位宗师出手,最终不也是铩羽而归吗?”
“他要是想躲起来,姜武王就算将天下各国的每一寸土地都翻遍了,也不可能找到叶司丞。”
“而最终叶司丞会出现在断头台上的唯一原因,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叶司丞不想逃、自己想死。”
“可为什么他会想死呢?叶司丞是个重情的人,他最敬重的正安帝可能死在了姜武王的谋害手中。”
“这种情况下,就算以正常人的逻辑来推论,叶司丞的选择也应该是想办法反杀姜武王。”
“而不应该是像现在这样仿佛失去了一切的信念,甘愿上断头台。”
“这不符合逻辑,经过方才老板你的这一番话,我便明白了。”
“叶司丞看似死了,但他还活着!”
“未来的天下大势将在他死后,备一双无形的手所推动,使得姜武王不得安宁,使得天下不得安宁。”
“正如叶司丞绝笔信中所说的,他要制造一场乱世。”
“这绝不是一纸空谈,也许叶司丞的心中早就已经将棋局铺好了,他算准了自己的一切后路,以死换永生。”
“他也许心中已经推算到了最终会是姜武王坐天下,所以他的布局,自一开始就是为了姜武王铺设的。”
“而这场乱局,从叶司丞死的那一刻,哦不,是从叶司丞被囚车押送回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有了爆发的趋势。”
“之后发生的一切不寻常的事情,就都可以说得通了。”
秋棋看问题的点,和秦衣有些不太一样。
秦衣看到心中所言之后,想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叶司丞会怎么做?
他真的能在死后改变天下大势的走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