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不是可以考虑,每人负责一部分,当所有人都弄擅长的部分,速度会不会快点?
在进度实在赶不及的情况下,可不可以将不涉及机密的部分,交给外面的符铺或封印师代为加工。”
“为什么?”知见很奇怪她会提出这样的建议,“我们一向都是一人完成整个工序,能被选进附灵坊的符刻师也都十分优秀,不仅会刻符,还得会封印,每位符刻师都会对自己的作品负责,从来没出过问题。”
“作品?”席欢颜冷冰冰的思维里没有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温度和情怀,不过她知道是有很多大师将出自个人之手的东西奉为珍宝,他们也因这件东西而成名。
但她不认为这两个字适合此地,“恕我说一个事实,当千百件物品由一个模子刻出来,它就没了传世的可能,这个时候谈作品谈情怀,只能算敝帚自珍,同时,你觉得,在争分夺秒的战争筹备面前,是作品重要,还是进度重要?”
“当然,兵山可以有作品,那作品应该是稀有的,独一无二的,耗尽心血的,而不是来自低含量的重复劳作。”
席欢颜不在意知见沉沉的脸色,“也许我的话有点刺耳,你也可以当做没听见过,我只是向主事提出一个建议,没有任何干预附灵坊管理运行的意思,我仅以为,进了这里,战争筹备的重要性,高于一切个人意志。”
“好赖话都让你说了。”知见摇了摇头,既没否定也没肯定,“小小年纪思量倒是多,我会考虑的。”
席欢颜点到为止。
她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好好睡了一觉,醒来出门去斗室活动手脚,却被人拦了下来,说是飞渡大学士在主事书房里等她近一个时辰了。
席欢颜进了书房,看到知见、臧蓝两位主事陪坐一旁,朝他们微微颔首,望向上首,“老师。”
原本气定神闲的飞渡大学士匆忙放下茶盏,提着袍角,跑来拉住她的手腕,“你可起了,快跟我走!”
两位主事快步跟上,目送他们出了附灵坊。
臧蓝轻轻吁出一口气,回身问知见,“那孩子究竟是什么人?”
“你没听见吗,叫飞渡大学士老师的。”
“不止吧。”门生能让一位大学士心甘情愿等那么久,撇去这茬,她对待大学士的态度,竟跟对他们的差不多,这份不急不缓的淡定可不能用恃才傲物解释,她定然有别的依仗。
臧蓝扼腕,若早点发觉这一点,就跟人交好了。
知见则是捏了捏虎口,飞渡大学士好像很在乎这个门生,不妨在兵山主事议事时,提提那个建议,若能通过,也不算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