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丞苦着脸转身,重新给席欢颜奉上一双筷子,“我也是听说,这哪哪儿巡镇卫开罪了谁家人,隔天横尸野外,这哪哪守城门的,碍了谁家的道儿,走夜路被弄瘸了腿。
较严重的一桩事,是一位邑长上任不到一月,意外死了,其实是被辖地几家势力设了套,我能说的就这么多,您就别追根究底了,我只是听了音儿,真假谁知道呢,小心点总要的嘛。”
席欢颜挥挥手,驿丞如蒙大赦,赶紧跑了。
寄书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我们得提高警惕,不能低估这些势力的凶残程度。”
“东君的身份摆在这里,谁会那么不长眼。”昌燎话锋一换,“不过我们得小心点,他们未必会对东君做什么,但要暗地里对我们耍些阴招,我们可能防不住。”
席欢颜夹了根菜给他,他一脸惊喜,“谢谢东君!”
“别客气,最近文化课学起来吃力吗?”
“额,还行。”
“我看不大行。”席欢颜细心指出,“‘但’字用得不大好,这转折一出,意思像是他们报复不了我,所以只能加重报复你们。”
昌燎背脊发麻,连忙否认,“东君,我没有这个意思,哎呀,是我说得太快,用词不当,我的本意是,如果我们只以书院学生身份上门切磋,说不定会对我们下死手,或者根本不理睬我们,有东君您表明身份,行事就方便多了,谅他们也不敢在您面前,欺辱我们一行人,既保证了切磋比试的公正,也保障了我们的安全。”
“他们如果耍阴招,你们防不住呢?”
“那就是我们经验少,实力不济,但我相信,东君一定会为我们主持公道!”
“这回用对了。”席欢颜与众人道,“我在这里年纪最小,经历的事不多,和你们任何一人相比,都十分浅薄,一路上你们将我当小孩照顾,我不反感,可你们也要记得,我的实力最强,我把你们带出来了,就一定会把你们完好地带回去。”
这番话击中了二十来人的心坎,反而弄得他们说不来话了。
曲傅骄毕竟见过大场面,也演绎过各种场面,笑着端起茶碗,“我们既是同窗,也是同袍,此行为同一信仰、同一目标进发,理当同舟共济,何不摔碗明志,给予彼此最深的信任。”
寄书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很明显就是东君的人,不好说些具有煽动性的话,将东君捧得太高,惹人反感,所以他听到曲傅骄说这番话,很是高兴,立刻举起了碗。
与他一同的,还有所有同图学子。
席欢颜也拿起了茶碗,“秉忠贞之志,守谦退之礼,护公正之法,以身践道,万死不辞。”
“秉忠贞之志,守谦退之礼,护公正之法,以身践道,万死不辞!”
二十五人喝下茶水,摔碗明志。
哗啦啦一连串的响声,吓得驿丞躲在后院没敢出来。
席欢颜等人也没管他,吃完饭,推搡着堂虎一伙人,上马朝着渭雨镇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