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郭淡完全不考虑他们的感受,每一个细节,他都要询问是不是有什么讲究,问得是一清二楚。
忽闻一阵爽朗的笑声,只见两个老者入得屋来,正是方逢时和李成梁。
郭淡立刻随那些官员上前行得一礼。
方逢时指着郭淡,道:“他便是此次承包棉甲的牙商,郭淡。”
“这么年轻。”
李成梁微微一惊,申时行可不会特别提及郭淡的年龄。
“宁远伯可莫要被这小子的年纪给迷惑了,他可是狡猾的很。”方逢时低声跟李成梁道了一句,又向郭淡道:“郭淡,这位便是辽东总兵,李总兵,也是我大明的中流砥柱啊。”
“不敢,不敢。”
李成梁摆摆手,道:“方尚书过誉了,李某人承受不起啊!”
若论年纪的话,李成梁比方逢时、申时行他们都要大,官职也不低,万历都封他宁远伯,但问题是李成梁四十岁才带兵的,可以说是大器晚成,故此论资历,他是远不如申时行、方逢时他们,而且明朝得文官是要高于武官的,故此在京城,他表现的非常低调,跟在辽东是判若两人。
郭淡赶紧行得一礼,又问道:“关于此次棉甲,可是为大人手下的士兵准备的?”
李成梁稍稍一愣,旋即点了下头,心里觉得有些怪异。
“那真是太好了。”
郭淡面带欣喜之色,向李成梁道:“草民希望能够与大人谈谈。”
李成梁有些懵,你什么级别,老夫什么级别,你凭什么跟老夫谈?
他可是尸骨里面爬出来的,不怒自威,平常百姓见到他,都会被他震慑住的,可郭淡不但没有露出一丝胆怯,还很自然跟他交流。
方逢时倒是见惯不怪了。
李成梁还不信这个邪,沉眉问道:“你要跟老夫谈什么?”
郭淡不卑不亢道:“回大人的话,当然谈棉甲。据草民这几日了解,发现朝廷在生产这些军备物资事,过于笼统,不够专业,如今由草民承包下来,草民希望能够做得更好。”
李成梁彻底傻了。
你小子够狠。
老夫还想摆摆官威,吓唬下你,你小子倒好,站在工部,竟然说朝廷生产不专业,老夫服了。
那些工部官员顿时眼中冒火,今儿你不一定能出得了这门。
方逢时严肃道:“是吗?那你倒是说说哪里不专业呢?”
郭淡比他更加严肃的说道:“回尚书大人的话,草民看过工部的生产记录,不管是辽东,还是山东等地,生产的棉甲都是大同小异,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据草民所知,辽东的环境和山东地区是大为不同,所面对的敌人也是不同的,甚至于两边士兵的生活习性也是不相同的。
草民认为这是因为制作人员与前线将士缺乏沟通导致的,但是草民作为一个商人,任何对草民的商品的批评和不满,都会影响到草民的生意,草民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完美。
故此草民希望能够与李总兵交流一下,了解清楚辽东将士所身处的环境,所面对的敌人,他们的生活习惯,以及他们对以前的棉甲有什么不满,只有了解这些之后,草民才能够为辽东将士量身订做棉甲,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草民还希望能够知道将士们的身高和体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