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神色焦虑道:“我们可以配合你。”
郭淡道:“这我当然相信,我若一直在这里,那什么都好说,咱们可以有商有量,但问题我不会一直待在这里,待在这里的多半我请来的商人,我得对他们负责,到时出了什么事,我就得往这边跑,我哪里有这么多精力。”
反过来听,就是他们还是自己的利益为先,那我们岂不是砧板上的肉。
黄老便是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郭淡道:“我的意思很简单,那要对双方都公平,律法对双方就都是公平的,毕竟这律法不是我修订的,也不是你们修订的。
我接管卫辉府的时期,就都以律法为准,律法怎么说的,我们就怎么做,这样对谁都公平。”
黄老纳闷道:“我们当然会以律法为准,那两个妇人的事,又不犯法,二者毫无冲突。”
郭淡道:“若以律法来判,首先,律法没有规定妇人不能出外务工,其次,律法中也没有规定你们有逼迫她们回去的权力,说得严重一点,你们这种行为,其实是属于犯法,你们逼迫她们回家,跟逼迫他们去青楼其实道德上的区别,在律法看来,是没有区别的,而且,我知道你们宗祠还能用刑。
如果你们乡有个人在我手下做事,而他因犯了宗法,被你们用刑,从而导致他不能做事,这损失谁来承担,毕竟你们的宗法,跟我没有关系,我遵守律法就行了,让我承担就不公平。干脆还是让东厂那边派人来管,我们都省事。”
“别别别,你先别忙着决定,等大家伙来了,咱们再商量商量。”黄老是一脸纠结道。
郭淡想了想,道:“好吧,那就等大伙来再说吧。”
他又命人带着这二老下去休息。
他们一走,陈旭升就激动道:“郭淡,你是疯了么,将审判权交给他们,那你当初还争什么。”
“老吴,你告诉他。”郭淡道。
吴观生道:“我又不知道。”
郭淡惊讶道:“你不知道,你方才接的那么好。”
吴观生道:“我只是知道你是想以此来与他们交换,但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郭淡确实是打算跟他们交换,他最擅长的就是交易,郭淡的意思很简单,给他们审判权,换来他们将宗法削弱。
郭淡叹道:“如今大家都没饭吃,他们也没有办法救济,故此只能委曲求全,若小五哥方才说的都是真的,他们有这么大的威信力,那么一旦解决他们的温饱问题,宗法必定会抬头,万一他们老是在下面给我搞小动作,我也受不了,我不会时时刻刻待在这里。
让他们天天有事干,将自己当回事,就不会给我搞小动作,那我还省心一些。另外,缉查权在你们手中,我也不怕他们给添麻烦,只不过想要作奸犯科,可能就麻烦一点,好在我是一等良民,从不作奸犯科,我也不担心。”
吴观生呵呵道:“原来你是在防着我们作奸犯科。”
陈旭升恍然大悟,顿时郁闷的看着郭淡,
郭淡笑道:“当然不是,我们是一边的,我怎会防着你们,但问题是这人多了,而且又不是京城带过来的,难免会出现害群之马,我是怕我们这些良民受到连累。另外,你们放心,你们不用听他们的命令,这跟县官和捕快的关系不一样,报案在你们这里报,查案也是你们,只是最后的判决是他们。”
但其实就是这意思,他肯定不会管司法这些,他也不会,但是全给官兵来管,他若不在,肯定会有人敲诈勒索。
另外,发展资本需要是自由、平等和公平,那几个晋商为什么租这里的码头和仓库,不就是因为没有官府,商人和商人是平等,商人和官员是不平等的,削弱宗法,是为了自由,而给他们审判权,是为了制衡,制衡的目的就是为了公平和平等。
律法之下,人人平等。
更为重要的是,明律中,商业法不健全,郭淡可以自己立法,立对自己有利的法,如果他们都尊法的话,等于就是维护他的利益。
陈旭升、吴观生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说自己不是良民吧。
PS:本来今天打算欠一更,但是当我坐在那里看晚会的时候,寻思着这是欠更,我真是坐立不安,所以看到一半,我就偷偷赶回来码字……呜呜呜……写到这里,我都被自己给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