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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名府。
“不知王通判光临我大名府,有何赐教?”
程归时向身边一位身形高瘦的中年男人道。
这中年男人名叫王勋,乃是彰德府的通判,也就是二把手。
“不敢,不敢。”
王勋摆摆手,又道:“我今日冒昧打扰,主要是为了卫辉府一事。”
程归时听罢,当即嗨地一声,“提及这事,我可真是一肚子的火啊!”
王勋愣了下,下意识问道:“程知府此话怎讲?”
程归时哼道:“王通判有所不知,自郭淡那牙人来到卫辉府之后,我大名府可真是被他折腾得厉害,滑县的下河村与汲县的河门村还发生过一次械斗,不曾想那小子还妄图将责任推倒我们头上,甚至想让我们出钱建墙,这可真是岂有此理,他没来之前,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王勋立刻道:“谁说不是了,我们彰德府上下也都因此感到非常愤怒,汤阴的百姓气得可都将路给封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瞧了眼程归时,道:“不过你们大名府的百姓好像挺欢迎卫辉府的商人。”
“我也正为此纳闷。”
程归时苦叹道:“我当时也跟你们一样,让当地的百姓自己看着办,滑县的地主们当时也跑去封路了,就连河道都给封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他们又不封了,可真是将我给气坏了,可我要是下令封路,这又不合规矩,万一郭淡告到陛下那里去,这责任我也承担不了啊!”
王勋皱了皱眉,道:“我当然也知道程知府得难处,但是我们决不能让卫辉府胡来,程知府何不想想,这一个州府的官员,说撤职就撤职,这多可怕啊!”
程归时道:“王通判且放心,我大名府绝对与你们彰德府同在,我已经派人去滑县问明情况,到时我一定会想办法阻止这情况继续蔓延下去。”
王勋拱手道:“那就有劳程知府了。”
“不敢,不敢。”程归时连连摆手,道:“即便王通判不来这里,我也会这么做的,我也是官员,怎么可能与商人同流合污。”
王勋笑道:“有程知府这句话,那我便放心了。”
送走王勋后,程知府身边的管家便道:“老爷,看来他们是真的急了,这才多少天,王通判就亲自赶了过来。”
程归时叹道:“要是换我的话,我比他们更加着急。”他沉吟半响,道:“你去一趟赵通判家,让他派人去各县巡察,以防止兼并土地为由,严禁外来人来我大名府购买土地。”
那管家道:“可是老爷,咱们大名府如今可是深受其益,要真是封了,这可能会引起民怨的。”
程归时啧了一声道:“你糊涂呀,这不卖可以租。如今我总得做些什么,不然的话,他们会将矛头对向我的。另外,我也不希望卫辉府在我大名府拥有太多的土地。”
那管家恍然大悟,激动道:“老爷英明。”
然而,王勋的脚步实在是太慢了一点,他到达大名府的时候,李通早就离开了大名府,如今都已经身在临清。
这临清不但是李通的家乡,同样也是运河得中转要地,是漕运必经之地,很多漕运官员都在这里,此时此刻,李通已经跟当地的漕运官达成一份运输协议。
因为明朝的漕运已经完全军事化,百姓不再参与漕运,百姓只交税,既然是制度调度,而不是市场需求,那么必然就会产生浪费,很多调度,都是放空船过去,上面一个命令,谁敢等到有货再出船。
李通就是希望与漕运合作,将这些空船给补上,不会增加漕运任何负担,你有空船,就运咱们的货物,这运输费用都是以市场价给,非常合理。
漕运方面当然愿意,这等于就是送钱给他们,而且这么一来,漕运始终是主导,二者是互补,而不是竞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