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淡满脸忧虑道:“但是我就怕把王锡爵逼急了,他狗急跳墙,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啊!毕竟咱们只见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犯不着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而且,这话说回来,他毕竟是官,我们是民,这民不与官斗。”
“可认输也是死路一条啊!”孙贺天一摊手道。
郭淡故作沉思,过得好一会儿,他才道:“各位,我们都是求财,这么闹下去,其实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尝试着去与朝廷谈判,将这些问题都给解决了,那对谁都好。”
“朝廷愿意跟咱们谈吗?”
“你们不也说了吗,他们也不好受,但人家毕竟是内阁大学士,怎么可能向咱们低头,咱们何不先放低姿态,去找他们谈,若是能够谈成,岂不是皆大欢喜。”
“要是能够谈成,那还说什么,我们当然愿意。”一个大富商可怜兮兮道。
打败王锡爵对他们有什么意义吗?其实没有什么意义,毕竟他们又当不了内阁大臣,便宜都让人家给占了。
许多大富商是真不想继续斗下去。
“就怕他们不会与我们谈的。”
“成不成,那也得试试看啊!实在不行,咱们再另想办法。”
“试试到也行,郭淡,你就代表咱们去跟他谈吧。”
“也只能我去。”
郭淡叹道:“毕竟他们要对付的也是我。”
......
第二日,郭淡就前往王锡爵的宅院,而王锡爵是早就虚席以待,当郭淡入得屋内时,就他一个人坐在里面。
“草民郭淡参见大人。”
王锡爵轻轻吹了吹热茶,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郭淡非常自然直起身来,然后才一脸尴尬道:“草...草民以为大人会说‘免礼’的。”
王锡爵放下茶杯,道:“本官也以为你不会行礼得。”
“哪能呀!”
郭淡嘿嘿道:“这不行礼,大人可是要治草民的罪。”
“如今谁又治得了你的罪。”
王锡爵冷笑一声,头微微一偏,“坐吧。”
如今郭淡占得上风,让郭淡站着,他心里都觉得尴尬。
“多谢大人。”
待郭淡坐下之后,王锡爵是长叹一声道:“郭淡呀!这回本官是输得心服口服啊!”
郭淡笑道:“我以为这是一场属于胜利者谈判,能够参与这场谈判的,全都是赢家。”
“是吗?”王锡爵哼道:“那本官倒是愿闻其详。”
郭淡道:“大人追求变法,也是希望国家变得更好,国库变得充盈,而不是为了贪图权力,不是吗?”
王锡爵只觉脸上微微有些发热,其实关税倒不算什么大事,他的目的还是加强中央集权,为以后改革做打算。道:“可你并不认同。”
郭淡笑道:“这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草民当然也希望大明越来越好,关于这一点,草民与大人的想法是绝对一致得。草民只是不认同大人的做法。
大人利用草民来变法,首先,这对草民而言,是非常不公平得,许多人暗地里是处处针对草民,草民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其次,这么做的话,新法也不可能牢靠,毕竟新法并没有获得人心。
最后,新法自身也存在着许多问题,也许大人您认为,您是能够以身作则,但是我们这种奸商常常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王锡爵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这好与不好,不都是你想出来的吗?他也懒得去争辩,反正都是郭淡对,问道:“也就是说你的那套会更得人心?”
郭淡沉吟少许,道:“我只是觉得,让钱庄和信行都参与进来,会令大家都有安全感,总比一方把持要好。”
王锡爵哼道:“可不见得吧!朝中许多官员可就不会觉得有安全感。”
“那些都是敌人。”郭淡立刻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