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淡点头笑道:“既然我手中没有大量的白影银势,那我就让白银全都待在家里,不准它们出门。”
“这可不简单。”
徐姑姑摇摇头,听着是简单,但没有几个人能够想到,还能够这么操作,笑道:“那些江南商人几乎是照搬原抄,且作坊、工具、工匠都是现成的,但结果却可能是截然相反。”
郭淡摇摇头道:“如果他们是照搬原抄,那死得可能就是我了。”
徐姑姑递去两道疑惑的目光。
郭淡突然又将手伸向寇涴纱的腰间,轻轻搂着她,不等她发表,便抢先问道:“夫人,考考你对自己的夫君有多么了解,你认为夫君我跟所有的商人最不同得是哪点?”
果然,寇涴纱并没有再在意郭淡的手,认真思索一会儿,突然道:“花钱!如果说夫君与其他商人最不同的,应该就是花钱。”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她对于这一点都相当不理解,光牙行来说,郭淡花得钱,要比赚的钱多多了,这才有了股份制度,股份制度就是帮助郭淡可以花更多的钱,这钱甚至远超牙行的价值。
当初牙行几番面临工资都发不出的窘境,花得寇涴纱心惊胆颤,对此她是记忆犹新,任何一个商人,都是想着怎样吸更多的钱进来,而不是花更多的钱出去。
“正确!”
郭淡打了个响指,道:“我一直都在说,会赚钱的人多得是,隔壁小巷卖葱油饼的大娘都会赚钱,最难的是花钱,如果他们学不会这个,那就是在东施效颦。”
徐姑姑见郭淡是充满着信心,而且轻描淡写间是全盘托出,笑道:“看来如今谁也挡不住你了。”
郭淡点点头道:“危机已经降临了。”
......
大名府。
“大人,你可得为我做主啊!我是被李通给骗了。”
曹贵和真是跪在地上,向程归时哭诉道。
程归时一脸为难道:“我也很想帮你,但是我现在上哪去找李通,这话又说回来,当初你自己贪心,买了他的仓库和船队,这做买卖当然有亏有赚,你不能亏了钱,就连船夫的工钱都不给。
关于李通得事,咱们以后再论,你现在赶紧将船夫的工钱给付了,倘若这事闹大了,本官也只能秉公执法。”
“大人。”
曹贵和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地看着程归时。
原来他已经两个月没有支付船夫工钱,这可真是要了命,那些船夫联合起来,直接霸占了河道、仓库,以及船只,威胁曹贵和,要是再不发工钱,我们就将你的船给拆了。
烂船且有三斤铁,更何况你这好船。
对方人多势众,曹贵和的爪牙不够用,他只能跑来找程归时求救,但程归时心想,你不发工钱,大名府可能发生暴动,到时我就得担责任,那结果当然就只有一个,你就安心去死吧。
然而曹贵和只是冰山一角。
当初郭淡投入最大的就是运输队,到了关税阶段,他更是依靠廉价的运输费用,垄断了整个商贸运输。
而这一切的基础是建立在贸易繁荣得情况下,一旦贸易停滞,最先崩溃得肯定就是运输。
因为运输需要的人力物力都是巨大的,又不能临时去找人,你得养着那些船夫。
而郭淡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将手中船队、仓库全部卖了出去,是一点都不剩。
他这刚脱身,整个贸易就开始进入停滞阶段,而那些接盘侠立刻就承受不住了。
他们就不肯发工钱,你船夫又没有干活,你凭什么拿工钱,船夫认为我没有干活,但我也待在船上的,我没有去干别的事,你最多不发我奖金,基本工钱还是得给啊。
到处都发生冲突。
船夫成天忙着要工钱,这运输自然就停滞下来,对于贸易更是雪上加霜,货物、银子都不太敢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