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鏐摇摇头道:“本王也不知道,本王曾邀徐老先生与本王一块前往吕宋,但是徐老先生说自己年事已高,挨不到吕宋,之后便不辞而别,就只留下了这封书信。”
郭淡稍稍皱了下眉头,但他深知徐渭生性不羁,不愿受到任何束缚,这般离去,也在情理之中,拆开一看,信中只有寥寥数语,让郭淡去寻得一户姓张的人家,将他的酬劳,转交给这户人家,至于这酬劳是多少,也都没有明言。
“这张久闻是谁?”
郭淡不禁问道。
刘荩谋突然道:“徐老先生在中年时又娶得一个姓张的女子,之后这张氏被他失手杀死,我猜想这张久闻会不会是他继妻那边的人。”
郭淡稍稍点头,将信函收起来,不禁暗自叹息一声,虽然信中连一句道别之语都没有,但是他也感觉得到徐渭的不甘,以徐渭的才智,他应该已经意识到一个更大舞台已经渐渐浮现出来。
这风云变幻,便是英雄辈出之际。
然而,他却已是英雄迟暮。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悲哀。
生性乐观的徐继荣,受不了这种氛围,突然跳起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淡淡有句话说得好,这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快点叫一些姑娘进来,咱们好好痛饮一番。”
郭淡呵呵一笑,道:“小伯爷言之有理,不过这姑娘就算了,就咱们几个不醉无归。”
“如此也好。”
徐继荣立刻喊道:“来人啊,上酒。”
今夜,他们几个都非常尽情,酒桌上是轮流装逼吹牛,又是相互拆台,争吵之时,皆是拍桌摔杯,真是好不热闹,个个喝得是酩酊大醉,就没有一个人是能够爬出房间的,全都是被抬走的。
毕竟这人都长大了,朱翊鏐马上也要前往吕宋就藩,而徐继荣则是要去南京装逼,大家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时都能够聚在一起,喝酒打屁,组织多人运动。
大家也自然非常珍惜这难得的一刻。
......
翌日。
“申首辅昨日没有睡好么?”
“你不也一样。”
申时行指了指王锡爵的黑眼圈。
王锡爵呵呵笑得两声,他们昨日看报纸看到三更天,仍不愿入眠,结果今儿一早,个个都是面容憔悴,顶着一对黑眼圈。
申时行突然感叹道:“昨日看得不少年轻人写得文章,真是意气风发,唉...我们都老了。”
王锡爵笑道:“人老了,倒是不可怕,可怕的是这心老了,那李贽年纪与我们也相差无几,却也能提出‘于世推移,其道必尔’的主张。”
这话的意思,就是随着世道的变化而变化以合时宜,这只是一种事态正常发展的现象。
其实就是暗示,儒家那一套,该扔就扔,没啥值得留恋的,这是正常现象。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申时行呵呵道:“怎么?你也想老夫聊发少年狂?”
“未尝不可。”
“哈哈......!”
闲聊间,张诚突然走了过来,道:“二位早。”
“內相早。”
“陛下昨日舟车劳顿,今儿打算好好休息一番,二位就请便吧。”
万历虽是财货,但也好读书,尤其是一些新奇的书,昨夜也是抱烛夜读,至今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
“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