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习家,在庞家尽百口男丁的鲜血,把襄阳城外的土地都染成了鲜红色之后,顷刻间,便认怂了。
至于庞统,则因为常年在外,躲过了这一劫。
家主习祯领着习询、习竺,在府内朝着州牧府遥跪了三天三夜之后,终于等来了吕布的传唤。
“祯拜见温侯!”
吕布仿佛没听见一般,依在软塌上与蔡夫人嬉戏着,任由习祯在那跪着。
见吕布并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习祯只能埋着头,跪在地上静候着。
由不得他不低头,他习家的生死现在都掌握在对方的手中,好不容易才能见到对方,想要不落的和庞家一样的下场,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习祯也只能耐心的跪在那里等候着。
半晌过后,蔡夫人把一颗剥了皮的葡萄喂入吕布的口中,吕布吃完后,将葡萄籽吐了出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从吕布口中吐出的葡萄籽有数颗打在了习祯的额头上。
吕布缓缓的从堂上走了下来,蹲在习祯的面前,嘴角微微一扬,缓缓的说道:“习家主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我在你们眼中,不是属于那个……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董卓欲孽,乱臣贼子……哦,好像还听人说,你们说我不过是董卓的一条狗,主人没了,才仗着主人留下来的家当猖狂至今?”
习祯闻言,身体一颤,一滴冷汗从额头上流了下来,连忙道:“冤枉啊,温侯,我习家之人,绝对没有说过这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此话乃是庞山民所说,我习家从一开始就准备归顺温侯,是受到了庞家的蛊惑,才……”
“好啦,不管是你们说的也罢,是庞山民说的也罢,天下人这么说的多了去了,本将总不能一个个把他们全杀了吧,况且,严格来说,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本将确实是出自董卓的麾下不是?”
吕布亲切的拍了拍习祯的肩膀,笑着打断了习祯的话。
这种话习祯哪敢认同,连忙道:“温侯其实董卓之辈可以相提并论,王允等人挟持天子,祸害朝纲,天下诸侯皆对此置之不理,唯有温侯心系大汉,起兵勤王,身先士卒,解大汉于水火,救天子于危难,乃是大汉的中兴之臣,社稷之臣,温侯的……”
“好啦,好啦,这些话就不用说了,如今虽然攻下了襄阳,但荆南四郡依旧在贼人的手中,本将身为汉臣,却不能为陛下收复这些失地,实是有负圣恩,本将近几日可谓是寝食难安啊!”
习祯闻言一愣,一时间有些无法理解吕布此言何意,如今,你已经渡过了汉江这个天险,荆南四郡这种一马平川的地界,以你手中的那数万精锐铁骑,收复起来还不是易如反掌?
习祯看了吕布一眼,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荆南四郡的守军加起来,不过两万,以温侯的兵锋,收复此四郡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吕布长叹一声,把胳膊搭在习祯的肩膀上,道:“唉,习家主有所不知,以本将麾下的精锐铁骑,踏平荆南四郡确实易如反掌,然,关中之地因董卓与王允之祸,贫困不堪,本将又久攻襄阳不下,粮草早已在数日前便已用完。”
“本将麾下的将士近几日每日只食一顿,早已怨声载道,而本将又不忍劫掠百姓,如今别说是收复荆南四郡了,再这样下去,恐怕用不了几日,本将麾下的那些将士就会发生哗变了。”
听到这,习祯终于明白吕布的意思了,这是来敲诈自己了。
什么关中之地贫困不堪,可能之前的关中,确实如你所说,经过董卓之乱后,贫困不堪,但此时的关中,经过你吕布的一系列的屯田政令,早已富庶不下荆襄。
况且,即便真如你所言,关中之地不堪重负,没有粮草给你,但这襄阳城,你可是不废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城中粮仓内的粮草,至少也足够你的大军用上一年半载。
更何况,如今庞家上下被你屠戮一空,庞家那丰厚的家底,还不是落入了你的手中,你居然跟我说什么粮草早已用完?是你吃了吗?你这是勒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