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对望了一眼,暗地都骂了对方一句滑不留手,类似这样的场面,逯杲一点都不陌生,但是,他还是看到一直横冲直撞的许白,居然也会如此的打官腔扯淡,这让他对许白心里更加提高了一丝警惕。
“有事情的话,不妨直说,正好我也有事情想请许大人帮忙!”逯杲笑着说道:“刚刚当着虎臣兄弟,我这个代指挥使不大好开口,毕竟南衙稽查北衙人事,是锦衣卫历来的规矩,不过,最近南衙这边动作大了一些,北衙这边有些人心惶惶,许大人方便的话,给虎臣兄弟说一声,让他适可而止嘛,一家人窝里折腾,让外人看了笑话就没意思了!”
“这个是锦衣卫内部的事情,我搀和,还是不合适吧!”许白假模假样的沉吟了一下:“不过,若是逯大人如果是怕赵虎臣这个愣头青顶撞的话,我就当个和事佬,回头给他说说好了,毕竟,对锦衣卫,我是有感情的!”
“爽快!”逯杲竖起了大拇指:“许大人今天来,有什么指教,逯杲我洗耳恭听!”
“我听说以前的规矩,朝廷三品以上的大员的家宅里,北镇抚司这边就可以依例派人坐探了,是不是这样的啊!?”
“没错!”逯杲点了点头:“许大人是觉得,朝廷里有些人,需要北镇抚司派驻坐探么?”
“我觉得这个规矩非常的不错,就是有一点不好,三品以上的大员,朝廷里才多少人,北镇抚司人才济济,根本不缺人手,我看,这个坐探的范围,完全可以扩大一些,四品可以,五品可以,若是职权重的话,六品七品也可以嘛,就比如那个六部给事中,虽然才七品,但是谁敢拿他们当个普通的七品官儿看,若是这些人的一举一动,北镇抚司都了如指掌的话,我想,这事情宫里也放心,宫外也放心了!”
逯杲心里一动,许白说的宫里也放心,自然是说的太后,至于宫外,毋庸置疑,说的是太子殿下。
锦衣卫可不是听太后和太子的命令的,按理来说,锦衣卫上下,只听命皇帝一人,不过,眼下的局势有些微妙,当今天子在宫中沉疴未去,朝政大权实际上是由内阁,太后和太子三分了,这就让锦衣卫现在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
听谁的,锦衣卫都不能听内阁的,逯杲倒是想一心趴在太子的门下去呢,但是,太子那边,明显的已经露出了对锦衣卫这边的不信任不重视的态度,他再努力想贴上去,也是成不了太子心腹的。
从太子从锦衣卫这边夺去南衙,到如今又自己建立了一个东宫缉事厂,这种种行为看来,这都是要极力的淡化锦衣卫的权势和影响,说句杞人忧天的话,照着这样下去,锦衣卫被架空,被取而代之都不奇怪。
其实,都不用等到锦衣卫被架空被取代的那一天,逯杲很是担心,只要太子一登上那皇帝宝座,锦衣卫会不会被闲置在一边不好说,他逯杲觉得是不会有任何前程可言了,真正倒是被太子重用的,肯定是许白赵虎臣一流。
那个时候,他逯杲不过是被雨打风吹去的一场风流了,好一点,能找个闲职安度余生,不好的话,以前他做的那些事情,随时随地都可能被太子殿下的人马算旧账。
大量派驻坐探到官员的家宅,而且,从三品以上一直扩大的六品七品,这样的举动一出,基本上在朝堂上,锦衣卫就是人人喊打的对象了,而逯杲很确定,即使是太后,只怕也不希望看到锦衣卫在朝堂上,搞的怨声载道。
“这个事情,只怕要从长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