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随时都可能即位的太子,只怕在朱见深的心里,比起他们这些旁观的臣子来更为着急。
覃吉也在凉亭伺候着,不知道覃吉说了什么,朱见深脸上露出不悦之色,朝着外面扬扬下巴,覃吉一脸慌乱急匆匆的走出了凉亭。
“怎么了覃公公……?”
许白凑了上去,覃吉抬头一看是他,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也不知道谁引见来的一个酸臭文人,要这要那的,我都跑了好几趟了,太子殿下这会看起来脾气不错,只怕待会儿等这货走了,气都得撒在咱们身上!”
“呵呵,要不要我回头整整那家伙?”许白对他眨眨眼睛。
“别,别,别,许大人,你就饶过我吧,太子爷知道了,非得剥了我的皮不可,我可比不得许大人你,怎么折腾都没事!”覃吉连连摆手,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许三多听到这话,抬头眼神古怪的看了许白一眼,也就是这一眼,覃吉终于注意到许白身边还带着一个他没见过的生面孔。
“你有事情?”
“嗯嗯,覃公公你禀报一下!”许白笑了笑,朝着凉亭那边眨眨眼:“重要的事情!”
片刻之后,覃吉抱着一叠书本走了进了凉亭,放下书本,在朱见深耳边低声了几句,朱见深转过头来,对着许白的方向看了一眼,许白笑着弯了弯腰。
“你在东宫进出自如,还和太子身边的近侍如此熟稔?”许三多低声说道:“不是说,你已经失宠的吗?”
“别听外面的人胡说八道!”许白保持着笑容,脸色不变的说道:“有些事情,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相,就好像你离家十年,都说你死了,谁又知道你又回来了呢?”
许三多:……!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就在许白的腿都站的有些发麻了的时候,在凉亭里的太子和他的客人,终于站了起来,看着两人一脸笑容的样子,显然这次的礼贤下士非常的成功。
覃吉送那位“贤士”离开,朱见深转过头来,对着许白招了招手。
“参见殿下,殿下,刚刚那位什么来路?”许白见了个礼,毫不见外的问道,这种态度,让一旁的许三多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商先生引见的一位大儒,没有商先生的学识,却将商先生的做派学了个够,这家伙夸夸其谈,却没说什么有用的话!”朱见深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最近见的这些人太多了,回头你给我参谋打听一下,哪些是真有本事的,那些就是想来混个晋身之阶的!”
“许白领命!”许白脸上一肃。
“来见我什么事情,是都察院的事情有了眉目了么,我听说这几天都察院里可热闹了!”说道这个,朱见深有些乐不可支起来:“现在都察院分做两派,一派为国子监的士子脱罪,说逯杲是死有余辜,另外一派则是说国子监的士子们被人利用,有人居心叵测,逯杲不过是替罪羔羊,这些人,是你打过招呼了的吧!”
“臣对都察院的几位清流大人,不过是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给他们好好的理清了一下思绪,让他们知道,做什么事情,对朝廷有利,也对他们自己有利而已!”许白笑着回答道:“倒是也没费多大功夫,就是费了些口舌!”
“你几句话说的那些靠嘴皮子吃饭的御史改变了主意?”朱见深笑吟吟的看着许白:“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啊!”
“殊途同归,殊途同归!”许白很严肃的说道:“主要是太子殿下的贤名,如今已经传遍朝野,而许白作为太子的门下,自然是沾了太子爷的光,这出去办事,自然就无往不利了!”
“以前没觉得你这么会说话啊!”朱见深大笑了起来:“要不,以后有机会,让你也去都察院做个官儿?”
“不去,坚决不去!”许白摇摇头,很是坚决的说道:“哪怕是抗旨我都不去,太子爷啊,你是不知道,和那帮读书人说话那叫一个累啊,说一会儿话跟和人和打了一仗一样,要真去了都察院,只怕不到三年,我就得致仕回南京养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