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大婚日,正是昭帝处心积虑谋划的一场刺杀。
大昭送去西绝的嫁妆,一箱箱金银珠宝内藏有暗手混入西绝,于大婚当日混入内功,将西绝王斩于婚榻之上。
与此同时,大昭在西绝境外布下的十万熊军虎视眈眈,决定是夜一举攻城,拿下西绝。
刺杀西绝王后,西绝国大乱,权臣以长公主穆婉逸的性命威胁昭帝退军。
昭帝舍不得他这个女儿,故退而求其次,只令西绝臣服大昭,驻扎军队入城,并未灭国。
长公主穆婉逸与西绝王情好,却不想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利用至此,被接回昭都后一度心灰意冷,欲自戕随夫君而去,但皆被昭帝阻拦。
许是心里对女儿有愧,自此之后,昭帝盛宠长公主远超于子,城中无人不知。
收复西绝后,大昭势力日益崛起,南国不得以向大昭臣服,却也是面和心不和。
昭帝生辰,平王这份贺礼的意义重大,一旦生出问题来,关乎的便是两国国运。
谁也不敢拿这样的大事开玩笑,但是刘氏母女二人却敢。
她们太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只要贺礼毁在晚青手中,即便顾峥再想护犊子,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珍宝阁门上挂着的那把锁是机巧,可倘若有心,这世上哪里又有启不开的锁?
刘氏趁夜下无人,用生面倒灌入锁头内,将锁的样形做成了模具。
为保行径不惹人怀疑,她母女二人轮流离府,寻能工巧匠配制可开启门锁的匙。
自以为可漫天过海,却不想瞒过了顾府所有的人,却没瞒住隔墙的眼。
穆弈秋在顾府周遭布下的眼线于一日深夜潜入他房中。
他将刘氏母女的动态详细报给穆弈秋,询问他当如何。
穆弈秋面色冷峻,轻描淡写地说道:“由着她。她费力去做的事,正巧成全了我。”
隐忍多年只为求活,生母却惨遭贼人毒害。
穆弈秋如今想要的并不是平安活着,而是蛰伏多年后,吞下穆家的江山称王,再不用看旁人的脸色。
当他知道平王送给昭帝的贺礼存在顾府时,便想过要将那贺礼毁掉,导致两国闹出嫌隙,双强不让引发战乱。
这天下越乱,他才越有机会在乱世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主上,倘若当真如此,毁掉贺礼之人必死罪难逃。”
穆弈秋明白,刘氏母女大费周章做这些事并没有他那么深的心思,她们不过是想让晚青永无翻身之日罢了。
他戏谑一笑,挑眉道:“贺礼是顾家人毁掉的,自然死罪难逃。可若是毁于我手,谁敢定死?”
侍从一怔,困惑道:“主上是要替顾家嫡女抗下这黑锅?”
穆弈秋逆着烛光垂眸,阴鸷的眉眼半是分明,半是阴暗,让人揣度不明他的心思,“她赴死,两国祸事或可平。倘若事由在我,父皇定不会下杀手,那么这祸事,也就无法平息了。”
他嘴上如是说。诡谲的笑陷入梨涡里。
口是心非这四个字被他诠释的淋漓尽致。
他就是不想让晚青受到伤害而已。
要问他为什么,原不过是觉得那女子有趣。
让他觉得有趣的人极少,他还没玩够的人,他怎么舍得让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