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潇盼眼底流露出几分星芒,唇角微微向上牵扯着,似有几分喜色。
穆婉逸起身而去,至门口处悠悠一句,“你放心,你很快就能回那个家了。”
她本以为来寻她的人是顾峥,却不想回了正殿,竟看见晚青坐在椅子上,浑似个没事人一样用着茶。
“是你?”穆婉逸用眼尾的余光睨着她,语气里尽是不屑,“我听闻太子把你给休了?”
晚青嗤笑出声,“他?他哭着求我留下来,我不惜的搭理他就是了。”
“哦?”穆婉逸耸肩冷笑,“你倒厉害。”
她缓着步子行至正座落坐,声音四平八稳道:“既是你来,东西可带着?”
“带什么?”
“你说带什么?”穆婉逸脸上噙着阴鸷诡谲的笑,“顾峥没告诉你要取何物给我,也敢让你只身入我公主府?”
“我有什么不敢来的?何况我爹手上根本就没有你犯罪的那些证据,我也不知道你在怕些什么?”晚青左手手背拍打着右手的掌心,颇有一副巷子口老太太组团说是非的架势,“你说你是不是蠢?我爹要是手上真拿了你犯罪的铁证,他肯定一早就交给皇上了,还用跟你说那么些不着五六的话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这明显是在炸你啊!”
她停一停,深吸一口气,喊道:“长公主你清醒一点呐!”
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嗓子,连穆婉逸都被她吓得一激灵。
她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晚青,心想她是不是大婚当日被自己三耳光给抽傻了,怎么疯疯癫癫的什么话都敢说?
“所以你来作甚?”穆婉逸慢条斯理理顺袖口的纹路,口中轻描淡写道:“你对我大呼小喝的,是以为能吓到我,而后将你长姐带回府?”
“我是来跟你做交易的。”晚青和煦笑着,“我替你保守一个秘密,你把顾潇盼交给我,咱们两清。”
“交易?”穆婉逸停下手中动作,抬眼看她,“你有什么筹码与我做交易?遑论替我保守秘密。”
晚青扫一眼周围伺候的下人,肃清了声音道:“这事儿隐秘,还请长公主能屏退左右。”
穆婉逸冷眼瞧着她,倒真相知道她能翻出什么幺蛾子来。遂一抬手,命人合门退下。
“说吧。”
晚青离座起身,目光死死盯着穆婉逸妖媚的眼,一字一句道:“西绝王一母同胞的亲妹死于皇上下旨放在西绝皇城的一把火里。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可却有人救了她。大火烧伤了她姣好的容貌,也烧断了她一条胳膊。长公主瞒天过海将她养在府上,改名南绣,以平自己心中对西绝王的亏欠之意。”
她看着穆婉逸自然垂落的双手渐渐握拳,扬声道:“西绝皇室余孽,皇上下旨诛杀殆尽。何人包庇隐瞒皇族下落,同罪论处。若是皇上知晓长公主将西绝王的独妹藏在了自己府上,那么长公主觉得皇上会留她这条命苟延残喘吗?”
穆婉逸心尖一颤,瞳孔猛烈地震动着。
但这些惧怕的情绪被她极力压制,并未表现的十分明显。
“你是在威胁我?”她仍是用清冷如寒冰的口吻向晚青问道:“这些事,你从何处听来?”
“长公主无需知道我从何处听来这事,您只需要知道这世上唯有我一人知道这个秘密便可。”晚青屈膝向穆婉逸福一礼,“我只要顾潇盼,无意威胁长公主。我与你作保,只要我和顾潇盼平安无恙,这个秘密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可若是我二人生出任何差池......”
她抬眸,笑眼里含着比穆婉逸语气还要冷的寒魄,“那这秘密,便会传得大昭人尽皆知。长公主是聪明人,权衡利弊之下孰轻孰重,相信你心中自有一杆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