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导正往后缩,听到还有他的事,吓得腿都软了。
“见天子杖不跪,是什么罪啊?”吴清清问道。
“当,当诛。”马导小心说道。
“好家伙!”吴清清大喜,“听见没有?”
马导哭笑不得,补充说道:“靖人司辖修行之士,一概比仙道之例,如那得道高士,见圣人也可不礼,坐而论道即可,何况只是见到天子杖啊……”
“额……”
吴清清吃了一瘪。
燕司主明亮的眼睛放出精芒,注视着吴清清,带着一丝稀奇,说道:“我本对这少年人连番奇遇,直至司正之位,颇为好奇,如今看来,你这女娃更有意思。
说说看,你是什么来路?
我不杀你。”
“说出来吓死你!”吴清清一本正经说道,“吾家范阳卢氏!”
“哦。”
燕司主笑了笑,并不好看,
“原来是五姓七望子弟,踏入修仙之门。你既是范阳卢氏子弟,难道不知,李唐天子历来意图打压世家,所以你就算和这少年有些干系,想必我杀你,也无妨。”
“有这种说法?”
吴清清读书时显然历史学得挺一般。
马导连连点头。
吴清清心一横,干脆往周虞和大滚滚中间一站,咬牙道:“有本事你就来杀,不敢杀我你就是小狗!”
“吾如何不敢?”
燕司主轻笑一声,伸手便要摄向她。
“咕咕!”
正当此时,
睡中的大滚滚张开嘴巴,咕咕叫了一声,然后睁开眼睛,翻了个身,试图爬起来。
未果,
于是再翻,
终于成功。
它蹲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护在它身前的吴清清,以及一脸凶相的燕司主。
还有那一大堆如山的嫩竹。
大滚滚犹豫极了。
它伸了伸爪子,想去抓一把竹子来吃。
又看着吴清清,
忽然,它巨大的身子伏下来,呜呜地叫唤着,成为一个大团团,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缩小,缩小,缩小……
“啊!大滚滚,你变小了!”
吴清清惊喜喊道。
“它将成妖了。”
燕司主凛然道。
……
当鲸鱼潜入深海,
它可以看见深埋于海底的历史遗痕。
但它终需浮上水面,呼息吐水。
周虞的思维向着高处,那无尽深海的上层,几乎不可见的微弱光明,竭力地攀爬。
就像陷入到深空静夜的星幕背后,努力地挣扎,迎着星光的洗礼,回到光明。
星沉于海底,
他浮向海面。
他感到思维接受历史和岁月的洗礼,灵魂发生某种不可思议的裂变,伴随着的是对肉身的某种深层次探索。
灵魂在识海中跳跃,如同仪式,如同轨迹,如同神魔遗留在世间的舞蹈。
他“看”见星光,从天而来,
对他进行洗礼。
就像他站在洪流中,铸就身躯。
在这一刹那,魔仪入轨魂术和洪流铸体神通仿佛达成了一个玄妙的和谐,像两只手相握,他站在当中,就是那个妙不可言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