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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谙还没开口,老村长抿了一口茶。
“你说那个啊?”
村长明显有些嫌弃地看了眼那幅字。
“老三瞎写的,费了我不少卷烟纸,老二也不嫌丢人就挂着了……”
挺久之前了,那时候村里也不兴去什么小卖部买烟,他抽的烟纸都是用大张卷烟纸裁开的,纪晚那臭丫头偷拿了他不少。
不过那纸薄的很,大多数都被她拿去作草纸了。
那丫头净会赚他便宜,后来他买的卷烟纸一次比一次少的多,后来干脆气的就不买了。
小卖部里的烟又死贵,他手上还得拉扯着三个孩子……后来奇怪的是烟瘾也没那么大了,无奈之下也就把烟戒了。
那丫头不说,还以为他不知道。
村长痒痒着牙根又说了几句。
这下,易河彻底愣住了。
瞎写了,费了不少卷烟纸……
还嫌丢人……
这几句话,无情地在易河的脑中尽数飘荡着。
易谙脸上的表情也是瞬间产生了变化,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地紧了紧,然后又松开。
抬头微笑着,看向了王萃。
“爷爷是说,这幅字……是晚晚写的?”
他眸间清亮,看起来真像一个好孩子,村长又哪里懂得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也就她有这闲工夫。”
易谙见村长面前的茶喝完了,主动起身帮忙续了一杯。
村长见了还挺满意,嘴上也就跟他多说了几句。
“好几年前了吧,也不光这一副,之前多来着,不过啊都被我当柴火烧了不少……”
村长说着说着又抿了口茶,看像那幅字的眼神又变得有些奇怪起来,砸吧砸吧嘴又点了点头。
“诶,小易啊,你说这字是不是真挺好看的?”
听到这儿,易河都忍不住要替自家少爷点头了。
何止是好看,这话要是问别人也就算了,他家少爷几乎就是把那幅字当做了大宝贝儿,吃饭看不着还难受。
他还记得有一次那幅画装裱框有些旧了,他就拿出去裱了,结果少爷那一天之内问了那幅字三次……
然而,易谙却没有立即回答,他笑了笑。
“爷爷为什么这么问?”
村长哪里会想到自己已经把他家老三给卖了,“就前阵子,镇里来领导搞什么乡村文化,你别看咱村看着挺一般的,那搞文化的家庭儿还真不少!”
“你说说人家里都有个什么剪纸国画象棋之类的,咱家也不能丢了面子不是。”
不过纪晚的字都被他当柴火烧的差不多了,他还特地打电话让纪晚写了一幅寄回来。
“也不知道是那领导眼光不行还是咋的,这人还真就相中她那副字儿了,带去了省里,啧啧!”
易河已经一脸木头样儿,完全无语了。
还真不是那领导不行,连他都可以负责任的告诉您,那领导的眼光行!并且很行!
“……”
……
晚上吃饭的时候,整个餐桌上的气氛极其地诡异。
老四扒拉着纪晚的裤腿。
饭桌上,也就是村长跟易谙看对了眼儿了,一直问东问西,易谙也好脾气地应着。
隔三差五问到纪晚了,她才说上几句。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竟然还没有他吃香了。
看的她心底吐槽了一句,装模作样。
饭后,纪晚把准备出去下象棋的王萃抓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