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继续道:“显然,如果是以进攻为目的,那么就应该把辽镇兵力抽调到锦州、宁远一线,虽然我并不认为关宁军有可能进行一场进攻作战,不过袁崇焕如果真地想尝试五年复辽,他至少应该试着进攻一次,哪怕一次也好,而不是在一年半里全然按兵不动,只会伸手向朝堂无休无止的要钱要粮,为的是让朝廷再拿不出,他就有了借口。”
屋子里地人都用无声表示同意。
赵兴吸了口气,再道:“孙师傅,诸位将军,但我也不认为袁崇焕地军事调遣,可以用试图防御来解释,但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御,东江镇都是不可或缺的。而袁崇焕却恰恰毁了这个最不可或缺,对他最有助力的毛帅军。这在情理上就怎么都解释不通。”
在座的都是现在大明最杰出的军事人杰,这么浅显的道理不用过多解释就明白。
洪承畴恨恨的道:“杀了毛帅,瓦解了东江镇,怎么看怎么对建奴有利,嘿嘿嘿,难道这样有违常理,就是一个要统一事权,便能解释的吗?”
所有的人依旧默默无语,但心中的想法就更加坚定了一分。
“最后!”赵兴嗓音洪亮,语气慷慨激昂:“山海关前面是前屯,前屯前方是宁远,宁远前方是锦州。关外辽西走廊四百里,我大明堡垒林立,拥有十五万关宁铁骑,山海关安如泰山。而蓟镇喜峰口外五十里就是喀喇沁蒙古,三边总督杨鹤头年四月就报告过,喀喇沁蒙古已经加入建奴成为一旗,建奴兵锋已经逼近到大明地咽喉之处,这个时候怎么可以把防守蓟镇(不是蓟州)赵率教及其四千亲军调去山海关,怎么可以这样用兵?”
大帐里一片安静,赵兴也不再言语,而是看向了孙承宗。
孙师傅长叹一声,痛苦的道:“见贤,你继续说你的见解和你了解的事吧,这样也让大家清楚一下。”
“是。”赵兴向孙承宗微微一欠身,继续道:“我提出一个假设,仅仅是一个假设!”赵兴在众人面前,向地图上地宁远方向一指:“我假设袁崇焕是要故意放建奴入关,直逼京师以迫使朝廷同意议和。”
除了孙承宗洪承畴之外,众人脸色都微微一变,但最终还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看待袁崇焕总总安排,那么一切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首先,他杀害毛帅,从而解除建奴地后顾之忧。其次,他需要把满帅和赵率教在蓟镇调开。却换上一个叫林觉的一个籍籍无名的人,做了蓟镇总兵,然而却不给他多少兵。而更是在杨鹤和我锦衣卫频频预警,蒙古已经大军云集的时候,袁崇焕却又以精简军士,节约经费为名,裁撤了长城一线明军一万多。这样建奴进攻蓟镇遵化时,就可轻松得手,就不必担心建奴退路,也不必担心他们掳掠到地人丁和物资,不能安全的从眼皮底下运输回沈阳。如此,皇太极没有后顾之忧后也没有了侧翼威胁.。而以后建奴入寇,袁崇焕无旨意带兵进关勤王的过程,就不必我细说了,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吧。”
(详细内容参考本书第209、第210章袁崇焕的骚炒作1、2两章,这里不再重复)
袁崇焕入京勤王的总总荒谬的行径,大家当然知道,当时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做。但按照赵兴锦衣卫习惯性的有罪推定,这条思路走,一切都解释的清楚顺理成章了。
最终赵兴总结:“孙师傅,诸位将军,如果用这个理由来看,为放建奴入寇,袁崇焕做地每一件事情都是非常有意义的,一件不多、一件不少,这些条件缺一不可.”
在一片死寂过后,祖大寿艰难而无力的抗辩:“赵大人,你是在指控统帅三镇一卫、钦差大臣、督师蓟辽、莱登、天津的朝廷重臣叛国吗?”
赵兴微笑反问:“那么,祖将军,你还能用别的理由,来解释袁崇焕上述的总总行径吗?叛国,最少是引敌军入寇,胁迫皇上签下城下之盟,为他当初欺君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