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陵露出惋惜之色,说道:“燕兄弟,以后若有机会,你定要到太平道作客。此时天色已晚,我还有事。”
“也许,要不了多久,便要再和张少主相见。”燕明拱拱手,说了声告辞。
***
日出,苍水之上,波光粼粼。
船舫,花房,梳妆台前,伊人画眉。
即使这一夜,她并没有怎么睡,亦不觉疲倦。
“六十六年的道功,一朝尽丧。”柳松柏摊开手掌,努力地去集聚真力,可是用尽全身力气,却无法聚集一丝一毫。
他似乎不甘心,又调遣元神之力,他原是元神十一重修为,可是此时,任由元神意动,却不能调遣周遭一缕精气。
“花间道功,真身一破,根基尽毁,本就不是虚言。以前,我也见过不少堕落情道的同门,嘿嘿……今日终于轮到我了么?”柳松柏又望了望一旁正在梳妆的彩月,但见她绝色之姿,此刻又温婉动人,实不知,是喜是悲。
彩月见柳松柏已醒,起身过来,依偎在柳松柏怀中,说道:“柳郎,我刚才思索,只要你不出这船舫,白无极就应该不敢贸然上船擒你……”
柳松柏伸出右手,抚摸她的秀发,说道:“我本是花间道弟子,身份不低,原本白无极也奈何不了我。只是,此时道功尽毁,只怕……”说到这里,却是不再说出后面的话。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依。柳先生情功虽破,又焉知是福是祸?”不知何时,燕明已站立在花房窗外。
彩月惊叫一声,迅速拿了一旁的衣衫,遮住娇躯。
“柳郎,这人是谁?”彩月问道。
“燕明,一个我也看不透的人。”柳松柏苦笑道。
“仙鹤楼相逢,我以为只是萍水相逢,如今想来,应是燕兄刻意为之。事到如今,我不知是该感谢燕兄?还是该憎恨燕兄?或许,两者兼有。”柳松柏说道,他六十六年的道功,一夕尽失,同时又得意中人相亲,心内百感交集。
“说实话,你应该感谢我。”燕明说道。
“啊!我的脸?我的手?我的身躯?”柳松柏惊道,他的身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涸,转眼之间,已变为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道功既去,容颜不再,当复原本的年岁。”燕明叹道。
彩月见本来潇洒倜傥的意中人,转眼间变为肤如橘皮的老人,吃了一惊,咬了咬牙,对燕明喝问道:“你究竟使了什么妖法?为何要把我的柳郎,变成老者?”
燕明苦笑道:“他是花间道弟子,如今**,道功尽毁,自是恢复了原本的年纪该有的容貌。”
彩月又咬了咬牙,上前抱住柳松柏,说道:“即便柳郎化身干尸,我亦相随。”
燕明笑道:“惟有极于情,方能极于道。你之前入情不**,落了下乘。如今因情**,倘若因此领悟情之真谛,不仅道功精进,更可窥探大道。你还在痴愚呆傻吗?”
柳松柏说道:“但愿燕兄,说的都是真的。”
“他日,你参透个中真意时,你便知我所言非虚。”燕明走进花房之内,探手入怀,取出一大叠银票,又说道:“你如今容颜已改,便隐在这船舫之中,无人可瞧破你的身份。这里有一百万两银票,你交给鸨母,长居于此,应该够你数年的花费呢!”他昨日潜入白府,除了盗取鱼人珠外,还顺手拿了这一百万两的银票。
“燕兄所为,匪夷所思,不知你意欲何为?”柳松柏问道。
燕明笑道:“我帮你这么多,无非是要借你的身份一用。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所有的一切呢!”
柳松柏叹了口气,说道:“我本名崔如松,花间道圣子,锻神境第十一重修为……”
“尘世多波折!”听完柳松柏的重要信息,又问了问想要知道的,燕明叹了口气说道。
“燕兄想要冒我身份,却未见过我原本的相貌,又如何冒充?”柳松柏问道。
燕明负手一笑,起身走出花房,说道:“在仙鹤楼时,我便已破妄眼瞧了你的真实容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