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待在那个充满怪味的小房子里,等待核酸检测报告,我整个身子陷入那张令我还有些抗拒的床,床垫很软,但陷不进去我。
我想如果这是片沼泽该多好慢慢的陷进去,逐渐消失在黑暗中,谁也不知道,谁也找不到我,爸爸妈妈也会没有我这个累赘,也不用为我花钱治病。
而我也不用再浪费这个社会的资源。
正像有句话说得好,有些人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半死不活还得浪费社会资源。
我觉得我恰巧就是那个对社会无用,还会拖累家庭的累赘。
整整三年,为了我的病,花的钱真的不计其数,所有能诊治的方法都是过了,还是没有作用。
来a市他们就是打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来的,死马当活马医,治好了当然普天大喜,治不好也结了他们的心头执念。
所以若是我没有出现过该多好,或者像雪融化完之后所有水汽都再次飘向天空,而那曾经已经融化了的那片雪再也就不会出现了。
我死了,所有记得我的人都可以抹去记忆,不会记得我这个人该多好。
没想到的是精神病区也会病房爆满,我们只得等着有空床位在住进去。
这一等就是一天半,这一天半里,我一直窝在那个充满怪味的小屋子里,像躲在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连开这个房间门一步都不敢。
妈妈买过来的饭,我压根就不能看,甚至连味道都闻不了。
看见饭,闻见味道我只觉得恶心。
可他们却以为我在使小性子。
这时我的心中就似堵了一块有棱有角的石头一样,堵的生疼,像是在剜我的肉一般,每一句话都像一把血淋淋的利刀一样,刺的我生疼,可是我却说不出口,我只能沉默。
控制住自己的一些危险想法,和冲动暴力的因素,我只能窝住自己捏紧拳头,咬紧牙关,慢慢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是我越压制越难受,我感觉我浑身都麻了,脑袋里的感觉像是我要坠入地狱一般。
可他们却是不理解……
我只好一直窝着一直窝着,到吃药的时候才慢慢爬起来吃了药,又窝了一会儿才感觉好一点。
然后我又带上了我乖女儿的面具。
像机器人一样,他们让我做什么,我照做就是。
可是一碰到吃饭的时候和他们提出去外面的时候,我总是控制不自己的难受,烦躁,痛苦……
一想到出去之后如同罩子一样压在我的头上,身体身体上,我就觉得好难受,痛苦。
我也不知道自己难受、痛苦、烦些什么,可我就是不好受。真的想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记得我……
可爸爸说,我既没有缺胳膊也没有少腿,为什么就不能出去见人了。
他永远不知道我出去有多么痛苦,我每天度日如年,焦躁不安,可我只能沉默,只能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