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王上。”鞠子洲再饮。
“王上如此大度的贤君,如何会杀掉一个对秦国有用,对秦国有功的士人呢?”鞠子洲笑了笑,把酒喝完。
“哈哈,吓不倒先生,当真无趣!”异人摇了摇头,笑容和气。
“王上有赤子心,叫人羡慕啊!”鞠子洲也笑起来。
硕大的玄鸟舒展羽翼,每一片羽翼之上,都沾满了血。
话到这里,异人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他只是给鞠子洲一些提醒,顺便给他一个教训而已。
——不麻利地将你手里强兵的手段拿出来为秦国创造利益、为秦王创造利益是不行的。
至于你信奉什么义理,想要用什么办法富兵强国,我不管,但你首先得对我有用。
他现在,暂时是不打算太过催逼鞠子洲的,所以只是谈话,只是催促鞠子洲拿出与炒钢法类似的强兵手段来,而并不逼他站队、确定立场。
“寡人哪里有什么赤子心!”异人摆了摆手:“还是先生这等才学过人、却并不慕权势富贵、一心践行义理之人更有赤子心!”
“王上谬赞。”鞠子洲不理会异人的冷嘲热讽:“不知道王上想要对哪一方动兵?”
“寡人原打算向西动兵。”异人愁苦叹气:“先生居秦,当该知晓,秦人贫苦,寡人堂堂秦王,愿善待百姓、子民,但却无法叫百姓、子民都吃的到肉,长得健硕一些……寡人之过也!”
鞠子洲看了一眼不远处奋笔疾书的史官,叹了一口气:“原打算,是有什么变故吗?”
“先生有所不知啊!”异人叹气,眉头拧起:“相邦前些日子,打听到了一些消息,这消息说……”
“说什么?”鞠子洲有些急:“王上可别吊我胃口!”
“说是:周人要与赵人、韩人勾连,侵我秦土,略我徒弟,杀我子民!”异人叹气:“我秦国,对周人素无侵犯,为何周人却要如此待我?”
“人有贪鄙之欲罢了,王上这等纯人,自然无法理解浊人的想法有多污浊。”鞠子洲劝慰道:“王上,既然周人有此大逆不道之行径,王上也应当对其略施小惩大诫,以示秦人之不可轻侮!”
“王上当该先搁置西讨之事,先行东伐,惩戒周、韩、赵。”
“可……”异人纠结:“周人富、韩人强、赵人众……寡人不欲秦人有所损。”
“大王切勿妇人之仁!”鞠子洲说道:“大王对敌姑息,便如因惧肠胃之患药而养病,最终,只会致使病情加重,全身之患病啊!”
“这……”异人依旧犹豫。
硕大的玄鸟挥舞翅膀,张开利爪,尖而长的喙一同张开,涎水四溢。
“王上还在犹豫!”鞠子洲说道:“王上此时犹豫一刻,他日秦人受周、韩、赵侵略之时,便受罪一天!”
“这……好罢,寡人便不向西征讨了,改为……东伐!”
异人满意看着鞠子洲。
这水平高的知识分子……就是好啊!
……
陈河跟墨者安在鞠子洲家的门前等了一天都没等到鞠子洲。
陈河提心吊胆,怀中抱着吃食,警惕看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