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不出二名,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于是高高兴兴准备以长辈身份为嬴政取字的华阳太后和夏太后都闭上了嘴。
赵太后则完全没有什么感觉。
她昨夜熬夜与人赌博,输了许多,于是想赢,虽然后来赢了,但睡眠时间极短,如今正困。
看到自己的儿子加冠,娶了妻,也只是“哦”一声,完全没有作为母亲和作为“婆婆”的自觉。
至于“字”,不取就不取嘛,不取又不会少块肉,我自己没有不也活着?
她昏昏欲睡。
嬴政瞥了自己的母亲一眼,拍了拍今天刚认识的妻子的小手,温和说道:“去照顾一下母后。”
熊毓很是不安。
这年月的女子已经开始丧失一些对于自己权益的支配权了。
她是作为利益交换的纽带来到秦国的,这一点,她自己心中也是有数的。
对于她而言,这秦国举目无亲。
即便是操持乡音的所谓“姑母”华阳太后,在她私心里,也是“买主”身份多过“亲人”。
原本被嬴政抓着手,她很是不安。
如今嬴政对她开口说话,话语虽然口音陌生,倒还蛮接近楚语,语气也很温和,最重要少年人面庞清秀斯文,帅气隽雅,不自觉便教人有些亲近想法。
熊毓于是不再那么紧张。
她点了点头:“嗯。”
顺着赵高的指引,熊毓来到赵太后身侧,落她半步,搀扶着她。
华阳太后眉头一跳。
“典仪做完了,该上朝了吧?”嬴政回身,俯瞰群生:“有些事情,等不得了吧?”
众人当然是等不及了的。
于是众议起来。
一些琐碎礼节也就应着这些议论,被取消掉了。
大朝会,稍稍有些迟。
众人礼毕,纷纷坐下。
熊宸脸色有些难看。
嬴政把熊毓支开了。
虽然按照一般的制度,王后是无法参与政事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王后加冕之初,不需要在大朝会上露面。
可现在,嬴政把熊毓打发开了。
错过了这一时,很多东西就完全的错过去了!
他下意识有些不悦,不过这些许的不悦,并不影响他的计划。
大朝会一开始,便是一个又一个的谏言。
“今岁,咸阳稼穑岁两熟,两熟皆大收,农人满仓;今岁,王上出兵诛不义,兵征皆胜,可谓之,祥岁!”
“此祥岁,当是女娲感王上之德行,故赐之也!”
隗状脑袋一磕一磕,昏昏欲睡。
王绾扣着自己指甲缝里的黑泥。
熊宸稳坐不动。
秦熹笑而不语。
一个又一个的所谓“祥瑞”、“祥岁”、“祥事”的上报,没有教嬴政露出一丝笑颜。
他面色平静。
疾风骤来,大雨成瀑。
上奏声慢慢减少,停止。
雨声滴滴答答。
李恪以一封关于祥岁和诸般祥瑞是如何形成的谏言,归纳了一切。
“因王上克勤克勉、欲有为于世,变法之故,遂有今岁之祥岁,今岁之祥瑞!”
随后,众人齐齐站立了,一同谏请。
“请王上尽展胸中抱负,变法革新,以图强秦!”事先商议过的说辞终于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