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秋天了。
秦国很多地方,似乎地里都已经收割过了,道路上孺子们赶着牛,载着一捆又一捆扎好了的柴草,还有些牛背上扛着一些猎来的锦鸡、兔子、野鸭。
道路后侧,李斯见到手持铁刀铁斧的丈夫、老者拱卫。
这是奇景。
李斯以前见所未见。
一般人家不会有牛、更用不起铁刀铁斧。
而用得起这样的器具和牲畜的家庭,他们又不需要使人这样做。
只稍微透露两声,便有大把的穷人手拿了石刀石斧去砍伐柴草来卖给他们。
这样的景象……有意思!
李斯看过了,稍微犹豫,去问了几句。
“俺们是在农会里领了令来做活的,丈夫采伐树木、老者打草、孺子放牛,老者和丈夫也兼照顾孺子。”
“那你们不种粮吗?”李斯好奇。
“种粮的时节过去了呀,地里都已经播下去了,只等过几天下一场雨然后地里发出苗苗了!”
“以前不是说九月底收粮食吗?”李斯疑惑。
“现在哪还有九月底才收割的?”老头笑起来,咧着缺了门牙的嘴嘲笑李斯:“你是哪国人啊?”
“我是楚人。”
“来做什么的?”老者问道。
“我来游学,向秦王求官职的。”
“噫!”老者吃了一惊:“您是士人哟?”
他看不出来,是很正常的。
李斯日夜兼程地赶路,身上的袍服破烂脏污,比乞丐没差。
这样的形象,很难让人联想到士人。
李斯咧嘴笑了笑,从怀里掏出短剑来。
他这边掏出剑,那边几名持剑的丈夫已经警觉地拔了剑,踮起脚尖,紧紧盯住李斯。
李斯动作僵住。
他有点害怕了。
那几人丈夫之中,有两人,皮肤晒得黝黑,脸上落了疤,手臂肌肉虬结,用力捏着剑柄时候,手背青筋爆出,只看一眼李斯就知道这俩人是不好惹的。
他心中有些崩溃。
今年流年不利!
净遇到一堆没法理解的事情了。
李斯看着那些拔剑的丈夫。
丈夫们紧紧盯住李斯。
这时候与李斯搭话的老者开口了:“莫动手,莫动手,这位是来向秦王陛下求官的士人,不是歹人!”
几名丈夫闻言松懈下来。
但那两名给人以危险感觉的丈夫没有。
他们的手依旧在剑柄上。
李斯冲他们干笑,并且将手中短剑揣回怀中。
两名丈夫这才放松了一些,将剑还入剑鞘。
但他们的右手始终搭在剑柄上。
李斯头皮一阵发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