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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绾与鞠子洲对饮。
王绾饮酒,鞠子洲饮水。
被人幽囚,鞠子洲并不如何慌张。
他静静的听着王绾发牢骚,抱怨如今咸阳的局势没有秦王政还在时候好,可惜天妒英杰,秦王政竟然如此壮年便大去。
大家都是老于心计的人物,王绾的用意,鞠子洲明白。
他只是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同时抒发属于自己的牢骚。
“之前还想着修改秦法,如今新法将成,人却没了,早知何必如此操劳呢?新法也不知还能否派的上用场,只是可惜了我一番苦工了!”
王绾心下一动:“鞠先生拟定了所有的新法了么?”
“还没有,我这里有些还未收尾,韩非那里,也有些还没算完具体数据。”
“是什么数据?”
“定价。”
王绾点点头,若有所思:“如此么。”
“秦王政老早之前建制农会时刻,我们便着手收集各地区粮食的产量、人口的数量、新生儿的成活率、养活足够人口需要的粮食、物资、以及满足人们生活所需的各项物资的量。”
“如今,丰年里,极端高产的某些地块,一亩地有近三石的高产量,低一些,也比过去高一些,有一石七斗之多。”
“但与韩国近处,大河时常泛滥,加上近年雨水问题,很有一些地块没法儿获得正常的收成。”
“因此各地的粮价有了些波动,单靠他们本地区的粮食产出,是养不活当地的人口的,粮食价格因为这些差距而起了变化。”
“旧法里面规定一石粟三十钱的成法被破坏,丰年时刻,小麦的价格只十二工分一石,而某些地区在某些时候,小麦已经涨价到了四十三公分一石。”
“竟能有如此差距?”王绾惊讶。
“人太贵了。”鞠子洲笑着:“有些地方是产糖的,种粟、麦,一亩地一年到头,好些也就三四十工分,一夫最多可以耕种九十三亩地,这才能获利多少?减去一家老小吃用,扣除掉税钱,落不下多少东西;但种些别的呢?”
“一斤饴糖咸阳只十工分,有些偏远的穷地方二三十公分。”
“种麦子的地,建个房子,制作饴糖,一夫操劳,一年可得种地十年之利,他们做不做呢?”
“一个人这么做了,这样完全没有门槛的事情,难道就不会有别人效仿?”
向往富裕美好的生活,是非常正常的人所会有的非常正常的愿景。
任何觉得这愿景不正常或者不应当的人都是不正常的人。
“所以结果是,他们所在的地方,粮食的价格会很高?”
“是的,应该高。”鞠子洲点头:“因此我们所需要做的事情是,控制两者的价格。”
“不能让做糖的人比种地的人富裕太多,但也绝对不能让他们的日子没有盼头。”
“这中间的权衡,就需要找到一个比较好的价格和税收数目来权衡。”
不能按着头告诉他们应该做什么,而是要让他们自己去算这个账。
王绾点点头:“过去到是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
“这是小事。”鞠子洲皮笑肉不笑:“王兄要看一看我目前所写成了的东西吗?”
“是要看一看的。”王绾点头。
鞠子洲将几卷帛书与竹简交递过去。
而后,这些帛书与竹简,在深夜时候,出现在玉县之中,嬴政的桌案之上。
也正是此时,飞荧带着魏缭、龙等人,回到了咸阳。
回到了,咸阳农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