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这话,浑不在意,只是吃酒。
气氛欢畅之处,又说起未来葬入秦王陵墓的事情。
老妪在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偷听。
虽然谈论死亡是很不吉利的事情,但是能够为秦王陛下而死,能够葬入秦王陛下的陵墓当中,那又该是何等的荣耀和幸福?
……
战争的动员开始了。
咸阳城中的诏令传递下去,各级农会首先接到通知,随后是新法的变更带来的兵员调度。
在此之前,是物资的调动。
以往的调度是征,也就是无偿的,是近乎于税的东西。
而现在,这种调度更类似于购买。
只是物资流动的优先级高于购买,但实际上,中央拨给为战争提供物资的地方以另外的物资作为补偿。
或者是精美的铁器、铁锅、铁犁;或者是上品的糖、盐、酱、肉等物。
虽然粮食、药物、盐巴、糖、衣、鞋等物资被大量抽调,但实际上,各地的亏损并不大。
有些产粮多的地方计算下来,甚至是有得赚的。
这一发现令人心惊与振奋。
一项项的物资调度,一次次的政令传递,战争还未开始,准备阶段的亏损便已经被抹平。
这时候,这样一架政权神器终于彻底的发动起来。
兵士们领了役,前往咸阳集合。
……
“李会长,不必相送。”陈矩带着自己的战友们对着前来送行的李斯一行劝阻:“此次应役,必然是要作战的了。”
“刀兵无眼,我等生死,并无定数,但无论如何,我等与在县中的各位一样,是为秦王陛下做事,无需担心。”
“若我等身死,请李会长在升入咸阳为官时候,莫忘到大陵处给我等带上一些水酒祭奠!”
李斯郑重点头:“若我有升入咸阳为官的一天,我一定带酒与你们对酌。”
“走了。”陈矩一拜,随后转身打出手令:“出发!”
众人于是齐齐地转过身去,列成一队,离开他们居住和工作数年的这个县城。
……
齐净脱下了华丽的外衣,与家中的父亲、妻儿告别过,又与府中的父亲、妻儿辞行。
随后带着他已经有些生疏的袍泽们重新踏上这样一条熟悉而陌生的道路。
一向不合的长子在路口偷偷看着。
幼子则因为父亲的离开而悲伤着,撒泼打滚地想要追上去留住父亲。
更多的人不舍着。
更多的心绪涌动着。
总体上,大家对战争是厌恶的。
可是要说愿意还是不愿意,大部分人都是愿意的。
他们愿意支持秦王政的决定。
因为一贯如此。
秦王政是会替大家做决定的。
他做出的决定,会让大家的生活更好,会让人有更多的饭吃,有更暖的衣穿。
他带着大家把一年一收变成一年两收。
他带着大家往地里施肥。
他带着大家聚居起来。
他带着大家猎杀危险的虫蛇虎豹。
他带着大家从一天一顿,到一天两顿,再到如今的一天三顿。
每一次他的决定都是对大家有利的。
大家不懂什么微言大义,也不懂什么长远或者短浅。
有这样的人,有这样的过去,于是大家不约而同地将决定交给了他。
跟着他,就能过得更好。
听他的,是没错过的!
于是,他的决定,大家支持。
涓滴汇聚,天下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