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怖的气浪毁天灭地,震碎了书生的法体,书生骇然,身躯飘散在天地间。
肃慎一行见状,急追而来,但那里还寻得到人的影子,只见是天破地碎、满目疮痍。
红拂女呐呐道:“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肃慎叹道:“真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佛刀最受不得这些骚情的言辞,纵然这一对夫妇可敬可泣,但他们这些刀尖上甜血的人,绝不会因此而晃动了道心。
他朝吴回道:“道友,我们回大荒,不把那个娃娃送走,天庭的走狗来查,他可遭殃了。”
吴回冷言冷语,大刀一劈,界幕破去,他疾驰而往。
野人从入定中醒来,已是凌晨时分,天空里的繁星跳跃,被毁去的灵山正缓缓地长出来,恰破土而出的一颗嫩芽。
他惊奇道:“真是咄咄怪事,被夷为平地的山躯尽然还能长出来,这是什么道理?”
“大荒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都是先天而生的存在,除天帝而外,任何生灵不能毁之。”
声未尽,人已至,正是佛刀当面。
野人见状不惊,再问道:“既不能毁,缘何那三座大山——”
他要讲的是佛刀和吴回将两座山峰劈成了刀,而他也在另一座山峰上写下了字。
佛刀打断道:“能改其形,却不能灭其魂,再者而言,那三座山峰乃上界走狗所变,怎能和先天而生的灵山相提并论。”
野人了然,若有所思,暗想:“这大荒当真了不得!”
九凤问道:“杀了么?”
佛刀答道:“杀了两个,跑了一婴一马,红拂女不幸受伤,肃慎正围着她团团转。”
九凤听得“肃慎围着红拂女团团转”,突然间眉头深锁,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面上神情不变,转而对依依道:“妹子,你要去南边拜师求道之人,便是那红衫女子,叫做红拂女。”
依依“嗯”了一声,其实她已然猜到,心底暗暗计较道:“若能拜得那人为师,依氏大仇当有希望。”
沉默寡言的吴回看了沉思中的野人一眼,开口道:“冶人,我与佛刀送你破界,你不能呆在大荒!”
野人听他直呼自己名讳,心底明朗,暗道:“必是这厮受了我的恩惠,心怀感激,只是他狂妄孤傲惯了,说话也是这个鸟样子。”
他问道:“我书读得少,对大荒外面的天地有点怕怕。”
佛刀怒道:“怕个鸟!如你这般俊杰,呆在大荒必定荒废,你不必担忧,我写一个字给你,你去上界‘天机宗’找一个学究天人的疯子,他会护你周全——老子要告诫你,不能跟书生混呀,那厮婆婆妈妈的,迟早要把你带偏。”
野人听说什么“天机宗”、什么“学究天人的疯子”、什么“一个字”,顿时好奇心大盛,他本心本性就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主,此刻自然欢喜,急道:“什么字?”
佛刀抓起他的手腕,并指轻绕,写成一个“*”字,叮嘱道:“你去了天机宗,就说你找‘疯和尚’,见到正主以后,给他看这个字,他一切明了。”
野人道:“天机宗怎么走?”
佛刀吞吐道:“这……嘿嘿……我他妈一生万里独行,从不记路,却不好给你指明。”
野人闻言,心中有草泥马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