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在任荆州刺史前一直在雒阳城内,因此对天下各州诸事皆有了解。
益州牧刘焉有意切断了和朝廷的联系,偏安一隅坐观天下诸事,朝廷中的人也不是睁眼瞎,雒阳方面对益州的调查一直没有放松过。
毕竟是一方牧守,一举一动都可能牵扯到整个西南的政治走向。
刘琦心中纳闷,护君是赚取名望之事,虽会有兵戈之险,但后续的收益却甚为可观,特别是领兵出征之人,必然会赢得极好的口碑,政治前途一片大好。
可以说是在斗地主的开局前,就在手里握了个炸。
刘焉这老狐狸,居然要将这一炸交给他的眼中钉,是何道理?
刘表和刘琦思索了好一会,也没琢磨出刘焉的想法,便索性不管了。
毕竟是他益州自家之事,跟荆州也搭不上关系……
“还有两件要事,请使君定夺。”伊籍突然露出犹豫之色。
刘表和刘琦父子,都是人精,看伊籍的表情,就知晓伊籍想说的应该是刘焉的条件。
刘表哼了哼:“刘君郎提了什么条件?”
伊籍见刘表一语道破自己用意,心中佩服:“刘益州言,此次出兵护君,当仿关东诸侯之盟,立一辈分最长之人为盟主,节掌刘氏诸部。”
“刘君郎想当盟主?”刘表似笑非笑地看着伊籍。
刘虞和刘表是同辈,而刘焉高二人一个辈分,若立辈分最长之人为盟主,舍他其谁?
伊籍长尴尬的笑了笑。
刘表再次出言时,语气中已有些许怒意:“刘君郎好不晓事,这护君之策乃是吾荆楚人所设,促成联盟亦是吾荆楚使者往来奔波,如今大事已成,他却要做盟主坐享其成,岂非大谬!”
刘琦听到这,不由想起了关东诸牧守之盟的情况……袁绍虽是盟主,得了一时之利,但却不是最后的赢家。
虽然这个盟主的含金量确实很重,但做人要懂得取舍,不可太过执拗。
谁笑到最后才是最好的。
刘琦冲着刘表拱手,谏言道:“父亲,请听孩儿一言,这个盟主,咱荆州还是不要争了。”
刘表瞥了他一眼,似有不甘:“为父是这联盟的发起人,却要将盟主拱手想让?”
刘琦知道刘表只是一时之气,劝道:“父亲,其实您心里早就知道,这盟主无论是刘焉还是刘虞,都比您更有资格做,咱们是争不过他们的。”
刘表的心情憋闷,但他知道刘琦说的是对的。
确实,他跟刘焉和刘虞是比不了的,因为那两个人各有优势。
刘虞的优势在于身份和功绩……论功绩,单是平定举纯之乱这一功绩,便足可秒杀刘表。
至于身份,刘虞的身份不仅仅是他大司马之职,还有他的出身。
刘焉和刘表的先祖鲁恭王是西汉王族,年代久远,且几经变迁,这一族目下在雒阳宗正府可查的都是支脉小宗,颇有些落魄皇族的意味……虽是宗亲,但血统不是特别纯。
但刘虞的先祖乃是光武帝刘秀的嫡长子东海恭王刘疆,一度还曾当过太子,可谓根正苗红。
而刘焉的优势在于辈分和名望。
刘焉和刘表一样,都属名士,但刘表毕竟有因党锢之事而弃官逃亡的前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