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袁绍再拥护刘虞成功,那自己这辈子,岂不是一直要被这家奴骑在脖子上?
就算袁绍被过继给了左中郎将的袁成,但终归是庶子出身,袁术承袭袁逢家业,袁逢乃是朝廷三老,论承袭族中资源,袁术依旧远在袁绍之上,凭什么要输给他?
换成别人或许觉得没什么,都是一族中人,谁混好了对家族都有利,何必如此?
但对于袁术来说,这是他心中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是一道坎。
心理上的坎,想要迈过去,是非常难的。
有的人甚至是耗费一生,也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关卡。
……
这两天,袁术也在思索刘琦那天话中的隐含之意。
他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这小子当真知晓袁某在想什么?
不应该啊,袁某与他初次相识,他如何会知晓袁某对本初之恨?毕竟自己和本初的关系,在表面上还是过得去的……
是了!应是刘景升在雒阳时,暗中查到了些什么,知晓了我与本初不睦,如今却指使他儿子前来诓吾……
不过,就算是尔等知晓我心思又能如何?
不过是一个宗亲之盟,难道还能左右某与本初的较量不成?
……
袁术正神思不属,突见他麾下的校尉雷薄匆匆而来。
“后将军,叶县那边来信,有一支约有两千人的队伍,从兖豫方向行至叶县东境,似有南下之意,那些人没有路引,意图偷偷过境,叶县县令派人向将军请令,此事该如何处置?”
“两千人众南下?”袁术皱起了眉头,问道:“可是流民?”
雷薄摇头道:“叶县县令派人去打探了,那两千人不是流民,亦非流寇,乃是从兖州乘氏县举族迁移的,领头者乃是当地豪强李乾并其从子李典,此番南下是欲往南郡投效刘表的!”
“什么?”袁术闻言顿时变色。
“乘氏之众,居然横跨豫州两州之地,只是为了去荆州投刘表?为何?难道这天下除了他刘景升,各镇便再无人能让那李氏豪强报效了不成?”
雷薄沉默了一会,方才道:“将军,依末将思之,眼下宗亲护君的盟书传遍天下,刘氏宗亲声望大涨,方才引四方豪杰纷纷前往报效?”
袁术闻言皱起了眉头。
“宗亲之盟,竟有这般影响?”
雷薄叹息道:“除此之外,末将实想不到其他原因。”
袁术站起身,开始在厅堂内转圈。
他隐隐的意识到了这些刘氏宗亲此番结盟,其影响力和号召力似乎远超自己的想象。
或许,自己前番有些看扁他们了……
看起来,应该和那刘琦好好谈谈。
“雷薄。”
“在。”
“你亲自去驿舍,替袁某请刘郎来县府,切记要要生相待,不可失了礼数,知道么?”
“诺!”
……
李典在这个时候率领族中食客前往南郡投效,自然不是巧合。
他是事先得到了刘琦的通知,故意大张旗鼓的走颍川边境,直奔南阳而来。
他不怕袁术派人拦他,因为他在叶县周边晃一圈后,就会返回颍川,从豫州汝南境内直去江夏。
大不了绕个远而已。
豫州刺史孔伷是陈留系名士,不过其人虽任刺史,却只是善于清谈,嘘枯吹生之辈,任期很短,并没有能力控制住豫州各郡,再加上何仪、刘辟、黄邵、何曼等黄巾渠帅在汝、颍之地兴风作浪,因而李典等人想要从其管辖之地过境,并不困难。
李典这波虚虚实实的操作,是为了从侧面的角度向袁术展示护君联盟的影响力,让他对刘氏宗亲的影响力有更深的了解。
刘琦办事,从不着急。
一蹴而就的事只会在传说中出现,想要跟袁术这样的大佬在不受损失的情况下达成一致,必须要一步一步稳稳的走,从细微之处去瓦解他心中的疑虑……
最后,在适当的时候,再给予其内心深处的疮疤以最重的一击。
刘琦估计,那个时候,差不多就快要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