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轸的嘴角挂起了一丝笑容。
他也算是久经沙场的宿将,自然是明白吕布所言为何。
“益州军孤军屯于梁县,若破其众,斩其主将,当可于相国面前交付此事。”
听了胡轸的话,吕布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缓缓点头。
胡轸又道:“益州军虽可破之,然阳人城离梁县颇近,两地可谓是犄角之势,若孙坚从后来袭,深为可虑。”
吕布似乎早就思考过当下的形势,谏言道:“大都护可与布兵分两路,大都护去攻梁县,布引兵屯驻于梁县和阳人县间的旷野,孙坚若敢出城,吕某自引兵袭之。”
胡轸仔细的考虑了一会,道:“此法可行。”
吕布又道:“孙坚与我军交战半载,每战皆屯于阳人,他从不出县,估计今番也是如此……况前番我们进攻阳人,也不见蜀人来援。”
胡轸哈哈大笑,道:“不错,孙坚此人,豺狼之性,轻率多疑,哪里会去相助蜀人?他若不来,而荆州军独至,奉先正好于路灭之,你我便也算是得了全功!”
吕布道:“如此则善。”
……
梁县,县府。
“末将严颜,见过公子。”
严颜于深夜,奉刘瑁之命前来拜见。
刘瑁掩嘴打了个哈欠。
他看向严颜,嘴角勾出笑容,问道:“严司马最近于军中,似军威颇盛?”
严颜一楞,心中泛起了一丝不安。
“全赖刘益州与公子提携,方至颜有了今日。”
“知道就好。”刘瑁站起身,慢步走到严颜的面前,道:“离开益州之时,家父交待汝事,目下可能办妥了?”
严颜被吓了一跳,他急忙转头看向外面。
“放心,四周无人,我早让心腹之人在远处守着,不然岂能着汝前来。”刘瑁的语气颇为嘲弄。
严颜这才放心,他犹豫了半晌,道:“依末将目下在军中之威,怕还是难以取代武猛从事,恐不能服众。”
“谁让你和他比拼威势了?只要他死了,你能尽收军众便可。”刘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这五千兵马,皆为川蜀本地精锐,非本土豪族而难以驾驭,东州之人皆不行……眼下军中,也唯有你严家人可替贾龙。”
严颜低声道:“武猛从事若亡,尚有赵韪亦是巴中人,他也有资格统领三军。”
刘瑁怒其不争的用手指点了点严颜,道:“汝好歹也随严镛镇守江关多年,在军中的声名难道还不及一个赵韪?汝这么多年的兵,带哪里去了?”
严颜长叹口气,道:“末将虽随兄长镇守江关,但不过是边境之将,赵韪昔日在京中曾任太仓令,更是与董侍中相善,其于蜀中颇具名望,赵氏亦是阆中县大族,末将恐难取代之。”
严颜口中说的董侍中,自然就是引刘焉入川,已经亡故的董扶。
刘瑁怒其不争的叹了口气。
“罢了,倒也无妨……纵然汝在军中声望不及赵韪,然有吾与东州诸贤皆在军中,也可扶持于你,这五千兵将乃是益州本土精锐,若能尽收于瓮中,则翌日对平蜀必大有裨益。”
严颜面露犹豫之色,道:“公子,难道真要如此行事不可?”
刘瑁眯起眼,轻声道:“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想反悔不成?”
“不是……只是,只是末将一直有疑,贾公近年来虽与刘益州有些不睦,但若说他反叛,末将还是觉得有些蹊跷……恐为不实。”
刘瑁长叹口气,道:“吾父当初能够入蜀,全仗贾隆扶持,若无真凭实据,我刘家人岂能污蔑于他?贾龙暗中勾结犍为郡守任岐,早有某逆之举……还有蜀中的甘宁、沈弥、娄发之宵小,竟似也与之串联,此人不除,蜀中何时能得安定?”
说到这,却听刘瑁道:“严司马,难道你想辜负严君和令兄托付,放弃那两千石的巴郡郡守之职?”
严颜赶忙道:“末将从未有此想法。”
“没有最好,我意咱们今夜便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