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含着汤勺的刘琦突然眯起眼睛看她。
她急忙稳定心神,低垂螓首,忍住不让眼泪流出。
张允笑呵呵地上前道:“伯瑜,此药苦否?”
“还可以。”刘琦淡淡回道。
张允大喜,忙对杜氏女道:“快,再喂。”
杜氏女随即又去盛药。
刘琦却是摆摆手,道:“还是把碗给我吧,这一小勺一小勺的,犹如小刀慢割,能苦死我。”
说罢,直接从杜家女手中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后,他对张允吩咐道:“兄长,此事……可否跟我解释一下?”
张允对那杜氏女道:“汝且回避。”
杜氏美人起身,放下手中碗,匆匆施了一礼,走出屋舍。
待其走后,张允随即向刘琦一五一十的解释了这个中的原委……
待解释完后事情的始末,张允便满面凝重的叹息:
“伯瑜,非为兄多事,只是你这病屡治不愈,再迁延日久,恐影响三军士气,我军上雒至此,诸事皆顺,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可若你有何万一,岂不前功尽弃?为兄也是为三军安危着想。”
刘琦张了张嘴,要说话,却听张允又补充解释:
“这女子乃是西凉军在乡间搜牢所剩遗孤,其乡人皆为卓军所害,某和曼成也是碰巧救之,我观其可怜,伯瑜你现下身边也需要个人,便召其来此,某事前已是与她说明,非是强迫……”
刘琦张嘴欲言,张允怕挨训斥,又再度补充:
“伯瑜,不虚担心三军中会对此有什么流言,三军士卒皆知你因操心军务国事而染重疾,这女子的身世,回头我亦会让人在三军中散布开去,必不会累弟贤声……况且她骤然遭难,乡民皆亡,孤苦无依,贤弟你观她颜色,若是让她走了,只怕便被西凉军给糟蹋了。”
刘琦长叹口气,张允见状又要解释,但刘琦这次却抢先了一步:
“行了,别说了!我不曾说兄长做的不对。”
张允闻言大喜。
“当真?”
刘琦的表情很是认真,道:“兄长好意,某领了,就按照兄长说的办吧,只要不是咱们逼其为婢,就无所谓。”
张允闻言,适才还有些微悬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这点贤弟大可放心,我知弟一家乃是清流出身,舅父亦是视声名如命,我身为兄弟下属,焉能强迫与人?”
刘琦笑道:“如此甚好……兄长,安排她住在我旁边的屋舍,给她一个单房,就负责给我弄些饭事、煮药这些琐事。”
“表弟放心,我一定安排明白。”
少时,待张允出门之后,刘琦遂躺在榻上,思虑今日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