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走后,刘磐问刘琦:“伯瑜,用这些名贵物品,就能打发他们回部落去吗?”
刘琦点了点头,道:“这十二人不是劳役,只是领各族族长之命,监押劳役的蛮将,其实他们也不愿意来,只是碍于各族诸长之令,我给他们一个台阶下,他们也便顺水推舟的回去了……这些蛮将若是留在这,对我收服那两万四千蛮族劳役并无好处,蛮兵是听我的,还是听他们的?反倒是不如将他们一并驱回原籍,省得在这既碍事又碍眼。”
刘磐深然其言。
……
一夜过后,刘琦又派人前去打探,得知监管劳役来长沙的十二名蛮将,有七人携带刘琦的赠送给他们的珍宝踏上了归途。
但是还是有五个蛮将不肯走,竟然是坚决的留了下来。
看来这五个蛮将是要和他们本族的那两千劳役一同坚持到底了。
“走了七个,还剩五个。”刘琦听说之后,感慨道:“看来我还是小瞧了荆蛮……身为荒蛮中人,见了汉族财货异宝而不动心的,想来应不是等闲之辈,这五个蛮将,似颇不好应付。”
刘磐皱眉道:“真是不识好歹,伯瑜,我派人哄他们回去如何?”
“算了吧。”刘琦认真的考虑了一会,摇头道:“眼下这个时节,若是强行将荆蛮派来的监督人赶走,回头恐会有损我们刚刚竖立的威信,毕竟賨布政策刚下,我们和诸蛮彼此关系融洽,别因为一些小事惹出不快。”
随后,刘琦便吩咐郡署中人将那五名没有走的蛮将召了过来。
半个多时辰后,那五个人便来到了郡署的厅堂中,再度向刘琦和刘磐见礼,与他们二次会面。
刘琦来回认真的打量着四个人,将他们的样貌记在心中:“敢问五位尊姓大名?”
五名蛮族高层遂自荐道:
“益阳的羊栈岑狼。”
“湘人张汤。”
“沅陵的相单疆。”
“沅南的百里浠。”
“五溪的沙摩柯。”
刘琦听到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不由愣了楞。
沙摩柯?
这是在历史上留下过名字的人物。
他看向那个说话的年轻五溪蛮人。
那自称是沙摩柯的人身材高大,满面刚须,皮肤黝黑显结实,一双牛眼如同铜铃一般,瞪的浑圆。
他的脸上没有褶皱,看不出大概是多少岁,但刘琦估计,最多也就是和刘磐一般大,是个很年轻的蛮将。
少时,刘琦收回了在沙摩柯身上的目光:“你们五位,拿了刘某的礼品,不回各部转交于你们的酋首,反倒是留在这里不走,所为何事?”
其余的几个人没有说话,却见沙摩柯当先站出来,冲着刘琦高声回答:“回禀刘府君,我等各自领族长之令,率两千役夫来助府君屯田,在没得到自家族长之令前,是不能够回族部去的。”
他声音很是洪亮,震得刘琦耳膜直响。
刘琦抬手抠了抠耳朵,道:“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你们五位是奉你们各家族长之命留在此处,作为我的臂膀,帮我管理本族役夫的?”
沙摩柯闻言一愣,
怎么说着说着,自己反倒是成了他的属下了?
他皱起眉,仔细的寻思了一下,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自己若是留在此处管理本族役夫,那按照约定,好像还真就是他的下属!
沙摩柯性情耿直,也不矫情,想通后便认真道:“府君这般说,也是没错的,族长派我们在此管理本族役夫,但所有的役夫在这四个月皆为府君总掌,那我等自也是归府君总管的。”
湘蛮的蛮将张汤突然插嘴道:“我们五个人,奉命前来,名为监管役夫,实则却不过是族长派来相助府君管理诸蛮,毕竟府君应从未与蛮人打过交道,有我等居中调停,应可规避一下不必发生的事宜。”
刘琦闻言一愣,惊讶的转头看向了那个说话之人……
荆蛮一般是不会自称自己是蛮人的。
而且,这个说话的口音,明显不是蛮族那种古怪的声调,很是流离,而且刘琦隐隐之中,竟然还听出了一些北方的口音。
难道,眼前的这个蛮将,是个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