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时,突见刘琦问在场诸人道:“诸公说了这么半天,只是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皆属空谈,我想请问诸位,打仗最重要的事是什么?”
蒯良站起身,道:“重中之重自然是……打胜仗了。”
刘琦的脸上露出了微笑,道:“有劳子柔公,有公此一言,那事情便好说了。”
蔡瑁在一旁说道:“听姐丈之言,似是觉得瑁打不下南阳郡?“
刘琦微笑道:“正是。”
蔡瑁闻言不由恼火:”我打不赢,而独独你能打赢?”
“是。”刘琦微笑着点头。
“何以为凭?”蔡瑁气道。
刘琦一字一顿地言道:“愿立军令状。”
这一句话说出来之后,顿时满堂皆静。
刘琦认真的看着刘表,道:“父亲,此番攻取南阳郡,乃是我荆州的首要大事,更是事关护君之盟的威严,若不能胜,父亲威名堕地,何人担待的起?孩儿愿立下军令状,以死取下南阳!”
一直不曾吭声的黄忠站起身,应道:“南阳郡乃是袁术重镇,若无舍生忘死之心,却难攻克。”
文聘亦是道:“汝南袁氏,岂非等闲?不抱死志,恐难胜矣。”
刘琦道:“父亲,孩儿愿率两万精锐,北上攻打南阳郡,如若不胜,情愿自裁于北,绝不反回襄阳。”
这一番话,说的南郡诸族长勃然变色,他们心中忐忑,不知应如何是好。
他们万万没想到,刘琦居然会釜底抽薪,来了这么一招。
他这是要把事情做绝!
却见刘琦已经转头喊道:“来人,送笔墨縑帛来。”
少时,便有牧府的侍者用托盘将刘琦需要的东西呈递了上来,放置在了刘表面前的桌案上。
刘琦信手捻来,将笔攥在手中,然后沾了沾墨水,就准备向縑帛上落。
在落笔之前,他还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蔡瑁,那个中的嘲讽之意非常明显。
大舅子,你完了,到底又是我在表演了!你敢不敢接招?
蔡瑁似乎是读懂了刘琦眼眸中的意思,藏在袖中的双手开始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露。
就在刘琦即将落笔沾上縑帛的时候,突见一直犹豫不决的蔡瑁猛然开口,冲刘琦喊道:“姐丈且住!”
刘琦的嘴角快速闪过一抹笑意,但随即又变的正经了起来。
“蔡将军,又有何事?当此时节,你如何还想与我争?”
却见蔡瑁冲着刘表拱手道:“明公,瑁亦能立军令状!还请明公将北伐南阳郡之事委任于蔡瑁。”
而那些南郡诸族的首领见蔡瑁与刘琦争立军令状,此刻一个个心中也不由慌了神,但又不想蔡瑁竞争大都护失败,因而颇显踌躇,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谏言。
若是蔡瑁也去立军令状,那便是将蔡瑁的后路给断了。
但只要是稍稍有些政治头脑的人,例如蒯越和蒯良,马玄,杨统等人都知道,这军令状不论是刘琦还是蔡瑁立了,就算是失败了,刘表都不会杀他们。
哪个他都杀不起。
但问题是,不杀归不杀,军令状一旦立了,北伐一旦失败,那这份军令状就会变成一个把柄,从此被刘表牢牢的抓在手中,用来钳制立军令状者。
而以刘琦嫡长子的身份,刘表自然是没有用这份军令状威胁他的必要。
那这份军令状是用来对付谁的呢?
蒯越长长的叹了口气,暗自摇头。
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