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的这个要求,颇让刘琦感觉到意外。
将黄叙降为普通的军卒,这样的惩罚是不是未免太重了一些?
成了普通步卒的话,若是要将其重新提携为别部司马,这得是立下多少功绩?需要多少年?
这可是大不容易的。
“汉升,降为步卒……这责罚未免重了吧?某看黄兄已是知错了,而且这几个月亦是多有反思,不似原先那般骄横了。”刘琦并不赞同将黄叙贬为低阶士卒。
刘琦看重黄叙的能力,他先前性格虽较为傲躁,但论本领,足可独当一面……刘琦觉得有些事,敲打一下就够了,让他去当大头兵,未免有些折辱他,也是用人不当。
黄叙只是低着头,站在原地不吭声。
黄忠却摇头道:“府君,此事乃是黄某深切之请,还请府君成全!”
说罢,便见黄忠长作一揖。
刘琦实在是没有想到黄忠这般坚决,低头沉思。
其实黄忠如此行事,也是有原因的。
在荆州的诸将中,最受刘琦重视的年轻一代将领,分别是黄叙、魏延、张任三人。
毫无疑问,这三个人势必将扛起荆州军下一代的军事大纛。
而这三个人,张任和魏延都是从低阶士卒开始干起来的,属于那种吃过苦受过罪,凭借着军功升迁起来正儿八经的军人,俩人都曾在底层受过不少的打磨。
而黄叙当初虽然当过步弓手,但其入伍没多久就碰到了刘琦来荆州代其父征辟黄忠,然后黄叙借着刘琦的赏识和黄忠的福荫,立马担任了高阶将官,属于那种没有经过底层磨砺的军二代将领。
即使如今的黄叙经过了刘琦一段时间的雪藏,已经有所感悟改过,脾气秉性有了收敛,但黄忠却总还是觉得他身上缺失了一点什么东西。
黄忠这下子琢磨明白了,黄叙这孩子缺失的就是磨砺。
此子受自己教导多年,各方面的本领没有问题,在黄忠看来,黄叙日后的成就当可还在自己之上……但他一定要被打磨一番方可成器。
这也是他今番来向刘琦请命贬儿的原因。
刘琦沉吟半晌,看向黄叙道:“黄兄,贬汝为卒,汝可心服。”
黄叙并不着恼,显然黄忠事前已经跟他谈过了这个问题。
“属下心服。”
“好,那便依汉升之所请。”
最终,刘琦拗不过黄忠,答应了他的要求。
……
这几天的时间,陶谦的精神一直有些紧张,他命令麾下的丹阳精兵们日夜仔细防守营盘,严防南蛮营前来偷袭营寨。
毕竟,自己当着赵范的面直接拒绝了刘琦的和平协议,并强硬的要驱逐其出丹阳郡……这事陶谦自己想想,都觉的不地道。
但他天性就是心黑的人。
南蛮营挡住了自己的攻势,目下已经占据了上风,还主动派人来示好却被自己给挡回去了……陶谦觉得自己要是站在刘琦的角度上,他不论如何都不会干休的。
因而,他这几日一直都在安排兵士们谨慎的严防,全军上下一直都处于一个相对紧张的状态。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也使得所有丹阳的军士们一直处于一个高度紧绷的状态,神经不得放松。
三军将士连日来一直处于小心翼翼的气氛中,这对精神的损耗比较大。
……
这一夜,年迈的陶谦刚刚躺下,才进入梦乡没有多久……突听帐外,隐隐的传来一阵鼓噪声与喊杀之声,另外,还有进攻的号角声。
“呜呜呜——!”
“咚咚咚——!”
“杀,杀!”
“……”
“终于来了!”半熟睡中的陶谦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仓惶掀开被子翻身下榻,冲着帅帐外的侍者高声呼喝:“来人!速速来人!为老夫披甲!”
整个大营内,丹阳兵闻声皆是迅速穿戴整齐,而有部分丹阳军甚至还在巡夜,压根没睡,他们早就在等着今日这一场夜袭,因而严阵以待。
在各高阶军官的指挥下,兵士们齐齐的冲出了帐篷,兵卒们集中在寨前,排以阵势,准备和荆州军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