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两匹发了疯似战驹,笑道:“这种包围方式,虽然能减少马儿的活动范围,但同时也会勾起它们心中的惊恐,容易让它们更加感到害怕,从而越发不好让它们安静下来……这有点像是猎杀,不是驯马。”
太史慈在一旁道:“府君说的有理,南人驯马的经验不及北方人,因而应对突发之事,便容易出现这种状况,也是在常理之中,没有办法的事。”
刘琦听了这话点点头,但他突然间似是想起了什么事,问道:“我想起来了,子义曾与我言,你在辽东待过思念,并为边郡豪族所驱驰,久战于漠野,想来应是颇通北方人的驯马之术了?”
太史慈道:“略知一二。”
这话纯粹是谦虚,一个在辽东待过四年的豪族家将,自然不会是‘略知’那般简单。
刘琦很是认真的请教道:“我曾在阳人县与孙文台共同对阵于西凉军,我们虽然打败了凉州骑兵,但却很难收服他们的西凉战驹,孙坚当时曾告诉我,若是对阵西凉之兵,不要想着缴其马匹,只管射杀……其实仔细想想,着实颇为可惜,若是能将缴获的北地战马用为我军己用,岂不是大有臂助?”
太史慈眯起眼睛,一边观望着远处的荆州士卒们围马,一边道:“幽州战马与凉州战马差不多,都有识途之能,鲜卑、乌桓、匈奴、乌孙等与我大汉边郡将士产生摩擦乃是常事,彼此之间常年互缴战马,并非不能驯服。”
“差异在哪?”刘琦闻言很感兴趣。
太史慈正色言道:“只因南人驯马,惯常以马鞭行五抽调训之术,直到将马匹抽服为止,而北人驯马,多以骑乘压制为主,紧夹马腹,运以骑术,任凭战马再是颠簸狂奔,亦不被摔下,就犹如熬鹰一般,谁先撑不住了,谁便是输家。”
顿了顿,太史慈补充道:“此法虽然较困难,但却比抽驹之法要实用许多,然却需要善于驭马的骑士。”
刘琦闻言恍然了,又提出疑问:“孙坚难道不知此法?”
太史慈道:“听闻孙文台昔曾征战于凉州,想来也应是知道的,只是以他目前手下兵卒之能,怕是难以做到。”
“为何?”
太史慈笑道:“只因孙坚的手下皆为南人,南人的驭马之术较为北方还是有些温和了,且在骑术方便也有逊色,空无北地那些常年驾驭马匹的骑士之能。”
刘琦挑起了一根眉毛。
他揉了揉太阳穴,叹息道:“如此说来,就算是缴获了北地战马,同时也知道了驯马的方法,亦难驯服是么?因为没有好的骑手?”
太史慈道:“旁人或许如此,但府君大可不必担忧此事。”
“哦?”
“这南北的驭马之术,无分优劣,只分是否适用尔,不过既然府君要用北方骑士,倒也不是招募不到……末吏听闻自府君平定荆南七郡后,荆州可容纳的流民便越发增多,加之北方变乱,战况依旧,除南阳郡的黔首氓头之外,饶是司隶以及关中诸地的豪族流民,亦不断的南下入楚,人丁几以百万计,且人数还在不断上升……这许多的北地流民,特别是关中系人,当中定不乏善马之人,府君若要从其中招千余骑士,想来应不是难事。”
这话一说出来,刘琦顿时恍然。
不错,荆州目下统治的,可不在单单只有南境之民了,
各州各郡每月迁移至荆州的氓首甚多,这些人来自于北方各地,其中自然不乏有精通各种北地独有技能之人,这些人口的不光光是迁移那么简单,同时他们带来的还有来自他们家乡的文明。
南北文明各有短长,北方流民进入南境,便可互相弥补文明与技术。
当然,招募太多的北地骑手应该还是很难的,但若只是招募千名适合作为骑士的北地人,应还是不成问题的。
毕竟关中的流民,目下也再逐渐增多。
特别是还有太史慈这位青州出身,又曾在辽东待过数年的人杰,若是由他亲自操练带队,想来定无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