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有时候说话是真噎人,偏偏还让你说不出他什么毛病,想抽他也不方便直接下手。
厅中没有人再继续说话,就这么尴尬的僵持了一会后,牛辅多少才琢磨过点味来。
贾诩是不是看有张济在旁边,有些话不方便对自己说呢?
牛辅斜眼看了张济一眼,突然道:“你二人且先回去吧,容我细细思之。”
待张济和贾诩走了之后,大概不到半个时辰,牛辅又招呼过一名西凉军道:“去将讨虏校尉给本将军找回来。”
那名侍卫似乎不是第一次干这件事了,随即领命而去。
少时,贾诩随着那名西凉护卫来到了牛辅的面前。
牛辅和贾诩之间,总是在玩这种虚虚实实的花样,有话第一次不说完,分得分成好几次,翻来覆去的来回讨论,真个能急死个人。
说实话,这也就是牛辅脾气好,若是换成别的西凉将领,早就一刀宰了贾诩。
“大都护,如何又找诩回来?”贾诩冲着牛辅施礼后又问道。
牛辅哼了哼:“明知故问……刚才张济在那里,我知汝有些话不方便说,故而待其走后,方召汝前来,现在就你我两人,有何良言,就直说吧!”
贾诩叹道:“该说的话,诩适才不是已经说了么?”
牛辅皱眉道:“说什么了?”
“相国既让中郎将搜牢于南阳郡,那中郎将自当为相国分忧,这又有什么可犹豫的……相国也有相国的难处。”
牛辅很是无奈地道:“这话是我适才拿来叱责张济的,却非在此时与你讲理的。几番搜牢,咱们的名声日堕,南阳郡诸人对咱们是愈发恨之,如今宛城又变成了焦土一片,若是再继续搜牢,我怕咱们在南阳郡会立不住脚啊,毕竟荆州势大。”
牛辅这话并非危言耸听,有些事过犹不及,若是一味持强的频繁搜牢,最终结果怕是不会很好。
但事实摆在眼前,董卓的军令已经下达,结果再不好,他这个做女婿的也得应着。
贾诩静静地看着牛辅,道:“君忧臣辱,君辱臣死,中郎将于公于私都必须学会为相国尽忠,这是职责本分所在,不容更改,但对相国提出的要求,中郎将从现在起要学会索取,毕竟您现在已经占据了半个南阳郡,日后所管辖的地盘也将越来越大,若是中郎将不学会如何应对相国,则所统辖的地盘势必贫瘠,这对相国治理天下亦将不利。”
牛辅被贾诩这些话说的脑袋生疼,他没太弄懂贾诩的意思,怎么感觉贾诩的意思,是既要让自己忠诚于相国,但好像又不让自己忠诚于相国,好坏两边都让他说了,着实惹人气闷。
“文和你说明白一点,某家是何等样人你也清楚,我根本没有那么多弯绕心思,你不把话挑明,某家根本就不知晓你要说的个啥子?”
贾诩慢悠悠地道:“那贾某今日便给中郎将提个醒……相国让中郎将本月再次搜牢运往长安,中郎将就当回书于相国,直言我军在南阳郡,为的就是替相国镇守南境,守卫长安,并搜牢供辎重于长安,此乃职责所在,无需催促,”
“只是前番南阳郡大火,我军目下已无立锥之地,更兼粮秣贫瘠,无法养兵,地方望族或明或暗与我等对抗,极是牵扯精力,再加上与刘琦一战,损兵折将,战马亦折却不少,眼下若是出兵去为相国搜牢,财货辎重缴获数量必将大为不足,非得有兵马补充,方可行事……而且刘琦在新野招兵买马,蠢蠢欲动,随时都有可能反克宛城,无兵无将,如何抵之?”
牛辅下颚的胡须,因为贾诩的谏言而来回哆嗦着,显然是被他这番言语吓得不轻。
“文和,你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让我跟相国谈条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