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不是愚钝之人,更非莽夫,相反的,他是个彻彻底底的聪明人,从他当年在雒阳办的那件事诓骗青州刺史信使的事情看,就足矣说他是个心思狡诈之人……心眼儿多着呢。
这样的聪明人,是不可能不明白刘琦话语中的深层次含义的。
可既然明白,那他为何还要这般扭捏,表现出一副不愿意去襄阳的样子?
这是因为太史慈是明白分寸的……刘琦让他去襄阳,是提拔他,重视他!他心中很是清楚,凭心而论,他也非常愿意去襄阳走更高的仕途,毕竟人活在世,谁都想做个人上之人,好好的干出一番大功业,谁也不想庸庸碌碌的过完这难能可贵的一生。
去襄阳发展,很有可能是他人生的一个转折点。
然话虽如此,可刘琦算是太史慈人生中的贵人,是让太史慈走到今天这个高度的存在,也是他心中早就已经认定的英雄主公……就算是刘琦要让他去襄阳,太史慈也一定要表现出不想去的样子——这是主公的一种尊重,同时也是一种明哲保身之道。
聪明人,普遍都知道怎么活才能活的更好,走的更远。
听完刘琦的一番诚恳话语之后,太史慈遂冲着刘琦长长作揖,道:“府君之思,慈甚明之,府君此法可谓是一举两得,既可让慈在荆州走的更高更远,而慈到了襄阳,亦是可以替府君守住一份襄阳中军的基业,这是对府君和对慈都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大好事。”
刘琦很是满意的感慨道:“子义瞬息之间,便能想的这般通透,着实令人赞叹,此去襄阳代替文仲业、非你莫属。”
太史慈却无丝毫得意之色,认真地道:“慈当初从刘繇麾下投奔荆楚,非为其他,实为府君尔,今既已经是得偿所愿乃遇明主,并不应再思其他,慈情愿一生相伴府君左右,鞍前马后供君驱驰……今若是去了襄阳,实非慈所愿也……”
“既然是为我所用,那在我鞍前马后和去往襄阳任职,又有什么不同?子义,我们今后是要做大事的,难道还能一辈子腻在一块不成?”刘琦开导他道:“大丈夫,便该做些惊天动地的大事,休做小女儿态,莫让我瞧错了你!”
太史慈闻言颇是无奈的笑了笑。
“既然府君已是这般说了,那慈便只能领命了……慈在襄阳,一定尽心竭力的辅佐刘荆州,绝不让那些心有歹意之徒对刘荆州不利,襄阳那边若是有些什么事,慈定然是第一时间派人告知府君,府君放心,有慈在,便有刘荆州在,也有襄阳的中军基业在!”
“好!”
刘琦伸手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笑道:“先有黄汉升,又有文仲业,如今子义又前往襄阳任职,依我看过不了多久,子义便会成为咱荆州继其二人之后的又一名将!实乃我荆州之大幸!”
……
又过了一段时间,襄阳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刘表经过了认真的考虑之后,任命贾龙为上庸郡守,张卫为西城郡守,蒯祺为房陵郡守……而襄阳的重将校尉文聘为汉中郡守,即刻走马上任。
这份任命在整个荆州的士族群体和官宦势力中,都引起了不小的议论。
但议论的重点并不是在文聘身上。
毕竟文聘目下属于刘表的心腹大将,由他就任汉中郡这个紧要关口太守之位,很是合乎情理,没什么可以议论的。
众人主要谈论的点是在蒯祺和张卫的身上。
这两个人的身份实在是太低了。
一个不过是降将张鲁的弟弟,而另一个就算是蒯氏中人,却不过是蒯良和蒯越的一个子侄儿辈,无甚名声威望,如何能够担当一郡之长?
但刘表偏偏就是这样做了,也不多解释。
众人虽然多有猜疑,但面对已经板上钉钉的命令又能有什么办法?
大家最多也不过是嚼嚼耳根子,随意发发牢骚罢了。
但明眼人却都能够看清当中的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