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的心理素质似乎还没有刘琦这么高,他犹豫地看向远处,思虑片刻:“府君,您对西凉军冲进绵诸道有几分把握?”
法正在问这话的时候,虽然故作平静,但刘琦听的出来,他话语中多少有几分紧张之情。
“差不多九成把握吧。”刘琦中肯地道。
“这么多?”法正惊讶道:“就算是我们设计严谨,环环相扣,但彼军之中,毕竟是有李傕和徐荣两员宿将,府君如何能这般肯定对方就会中计?”
刘琦认真地道:“在西凉军看来,南军之中除了孙坚之外都是绵羊,咱荆州人也不例外……就算我们穿上襄阳武库里最好的甲胄,拿上南阳郡打造的最锋利的长刀,戴上汉中郡最硬的兜鍪,那依旧只是一群武装到位的绵羊而已,只需要一头狼,就能把我们赶得狼奔豕突……这是一种西凉军对南兵从骨子里的蔑视,哪怕是徐荣或是李傕,也不能免俗。”
法正细细思索着刘琦的话,随后苦笑道:“希望如此吧。”
就在二人说话间,有斥候火速前来禀报,说是己方的部队已经撤入了绵竹道中……
而又过了一会,再有斥候前来禀报,说是西凉军亦是向绵诸道进发。
在听到了西凉军入道之后,法正便犹如虚脱了一样长长的吸了一口。
刘琦则站起身,将寬柄剑从剑鞘中缓缓地拔了出来。
他眯起眼睛,冲着远方遥遥一指,冷声道:“准备迎敌!今日之战,这里不是西凉军的绝地,便是我等埋骨于此,何去何从,三军将士自思之!”
按道理来说,刘琦的话,应会得到诸军用的慨然应诺,但为了防止被西凉军察觉出有变,他周围的诸军尉并没有发出大声的回应。
但他们坚定的眼神,却印证了他们此刻内心的战意正在熊熊燃烧。
……
与此同时,绵竹道的前端,徐荣和李傕正护持着董旻以及三军将士向前行进。
徐荣并没有让兵马走的过快,他只是一边走,一边仔细的观察两边的形势。
董旻则是颇不耐烦的催促二人道:“你们如何还这般磨叽?稍后跟不上那些荆州兵,让他们走脱了,回头让我到何处去寻找荆州军的主力?”
徐荣没有回答董旻,只是一边打马,一边观察道路两旁的情况。
而李傕则是在一旁安慰道:“将军勿要心急,我等缓慢行军,也是为了观察地形,唯恐中了荆州军的埋伏而已。”
董旻哼了哼:“那现在可曾看出了什么?”
李傕干笑一声,看向了徐荣。
却听徐荣言道:“这道虽然不宽,但排布战骑已然足够,两旁地势不高,埋伏弓兵没甚优势,想来不会有差……”
说到这,徐荣朝着李傕和董旻点了点头,道:“可行之!”
董旻等待的就是他这一句话。
“将士们!快速行军,往前冲啊!疾行之!”
徐荣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居然会让董旻做出这般举动,他脸色一变,忙道:“将军且慢……”
但为时已晚。
随着董旻的命令传达,西凉骑兵打先行,随即向着绵竹道内疯狂的踩踏行径。
无数的马蹄子践踏在沙地上,溅起了漫天的尘土,整个绵竹道犹如地震一样,轰隆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