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老匹夫,都到了这般局面了,他居然还端着架子,就是不肯松口直接敕封你我?”
韩遂咬着牙道:“这信中虽然是许诺了我等会将应承给我们的将军之位敕封下来,但也明说了,要等我们助他从内部破了刘琦之后,才会敕以明诏……”
马腾抬起沙钵大的手掌,然后重重一落,‘啪’的一声排击在桌案之上,直把方尊和水盏都震了起来,足见用力之大。
“文约,你可莫要信他,前番出兵助这老贼,劳师动众,耗费钱粮,结果呢?事情成了之后,他姓董的直接拍屁股走人,就留下几句敷衍的话,如今又拿这套路来戏耍我们,这岂非拿你我当愚夫使唤?”
韩遂的表情不善,冷冷道:“兄弟这话说的在理,董卓把你我当成是猎犬,随便给块骨头就想恣意驱驰,咱们岂能让他如愿?”
马腾赞同道:“不错,咱们回书派人给他,让他立刻下诏书来,咱们见了天子的诏书,正式被朝廷承认之后,再帮他对付刘琦!否则,谈都没有必要谈……文约,这底线你可得守住了才是。”
韩遂深吸口气:“放心吧,寿成兄,这事我心里晓得,咱们已经上过一次董卓的当了,焉能再第二次被他算计,今番非得和他好好讨价还价一番不可。”
一直矗立在下首的那名送信使者听到这里,对韩遂抱拳道:“阎将军让我带话给韩公,公若要写书信给董卓,这送信之人切记要用谨慎精干之人,以免被刘琦或是其他豪帅拦截,如此事未成,反倒是多生祸患。”
韩遂眯起了眼睛,道:“这事儿我知晓……也无需那么麻烦,你自把书信带给彦明,让他寻机派人送往董卓军中便是,你们都是在前线临阵的,看时机自然是比我们这些在后方的要方便许多。”
“诺!”
……
使者再一次带着韩遂的信返回了陈仓的大营。
而韩遂亲自书写的那封信笺,没有被阎行送去给董卓——而是再度落在了刘琦的手中。
刘琦看万韩遂写的书信,笑呵呵地道:“韩遂这次是聪明了,不见兔子不放鹰……还是孝直有远见,没有让伯常书写过多的激烈言辞惹韩遂翻脸,反是模仿董卓的口吻这么吊着他,如今韩遂的书信来了,便可以和彦明前番给我们的那封书信作作对比,寻找我们所撰写的书信中的疏漏之处。”
法正道:“府君过赞了,区区诡诈小道而已,不足挂齿……书信中的言辞若是过激,恐惹韩遂怀疑,毕竟眼下以董卓的立场而言,得罪韩遂对他并无甚好处,咱们还需站在董卓的角度上去想这事。”
刘琦转手将韩遂的书信递给了马玄:“伯常,好生比对着,切勿让董卓看出端倪,毕竟他前番曾与韩遂私下有过书信往来,老贼心细,若是让他看出问题,可就有些不妙了。”
马玄的表情很是慎重:“府君放心,末吏一定谨慎……只是府君为何不直接在信上答应董卓的条件,引他出兵,为何还要与之讨价还价?毕竟董卓已经许诺了马韩两人四征的将军之位了。”
刘琦笑道:“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毕竟对方不是等闲之辈,况且我这几日跟彦明打听了一下韩遂这个人平日的行为作风,觉得此人秉性颇贪婪,可谓是豺狼心性,就算是董卓开出了四征将军的条件,他也未必会心甘情愿的就这么认领,咱们要么不装……但既然决定装他,便要装的像些才是。”
马玄听完之后,认真的琢磨了一会,方才下笔。
不过他并没有在缣帛上下笔,而是现在木犊上一个字一个字的写起来,毕竟缣帛的费用太高,若是行文有不当之处,就算白费了一份,很是可惜。
在这个大乱之世,不论是什么物资都是弥足珍贵的。
写完之后,刘琦和法正等人再次细读了一遍,并重新敲定了几个重要的细节,随后为了保险,刘琦又派人将阎行找来,让身为韩遂亲信的他,再次仔细读了几遍,确定找不出破绽之后,才让马玄落笔于缣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