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却见李傕将手中的玉龟放下,啧啧赞叹道:“好玉,好玉啊。”
至于具体哪好,他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好。
杨松谄媚笑道:“这只是刘府君一点微薄之礼,命杨某代表他送来于李将军,以表府君相敬之情。”
李傕淡淡一笑,道:“刘府君太客气了吧,李某人不过是一败军之将,如今关中形势于你家府君大为有利,李某一个仓惶狼狈逃窜之人,如何好当刘府君这般大礼?”
杨松笑道:“杨某来时,刘府君曾对杨某说过,他不敬将军之势,敬佩的,是将军的英雄气也。”
李傕闻言不由沉默了。
少时,却见他笑呵呵地放下了手中的玉龟,道:“承蒙刘府君如此看重,李某人真是感激不尽,刘府君既然肯屈尊与我这等凉州莽夫友好,那我岂能拒绝?况且当初在雒阳,我与刘府君相见之时,就颇为投缘。”
杨松闻言大喜道:“李将军果然是识大局之人,既如此,那在下有些话就直说了。”
“愿闻其详。”
杨松清了清喉咙,收起了谄媚之相,正色道:‘李将军,杨某来时,刘府君曾对杨某说,此番关中之争,西凉军虽不会彻底败势,然董相国必死……相国的身体一直藏有隐疾,此番又受了诸多败绩,换成常人都难以接受,何况一六旬久病之人?恐多不能保。”
这话李傕没有反驳,他身为西凉军中自牛辅往下的主要干将,自然是知晓董卓的身体情况的。
“刘府君对我言此,乃为何意?”李傕慢悠悠地道。
“刘府君托杨某来问李将军,相国若亡,将军当何去何从?”
“这个……”李傕一下子犹豫了起来。
历史上董卓死侯,李傕有贾诩帮忙出谋划策,因而知道该如何去做,但如今贾诩不在关中,而是在南阳郡牛辅麾下,让李傕自己对自己的前程做出考量,说实话,他实在是没有这份能耐。
他长叹口气,道:“我本凉州人,实在不行,便自领兵回凉州度日罢了。”
“回凉州?还回得去吗?”杨松笑道:“此番一战之后,马腾和韩遂,以及那些这些年在凉州卧薪尝胆的诸多豪强,还有西羌,势必借此功勋发展势力,他们岂能容你这董相国的旧部与他们相争?你一军回凉州,便是与凉州诸多地方势力为敌!恐无善终。”
李傕听的脑袋生疼。
他无奈地长叹口气,道:“杨先生此言,那这天下难不成没有李某人的安身立命之所了?”
杨松道:“刘府君派我来时,曾让我转告李将军,若是天子还政于雒阳,下旨招安于李将军,将军愿意归顺朝廷否?”
李傕闻言一愣,接着苦笑道:“让我归顺?那些朝中的名臣文士一个个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别的不说,但就上一次长安之变,李某人便不知亲手斩杀了多少朝臣,他们肯招安于我?就算是招安了,我若回了朝中,卸了兵权,他们早晚必然谋害!”
不得不说,李傕的顾虑还是非常有道理的。
但他能想到的的,刘琦自然也会想到。
“刘府君的意思,是招安李将军,但却依旧让将军驻兵于关中,并不入朝,若能如此,李将军愿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