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人之手?”贾诩嘶哑道。
杨松看向盒内,脸上亦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怎么是这么个东西……这,这,杨某不知啊,贾公觉得这会是何人的断手?”
贾诩的表情扭曲了,巨大的惊恐涌入了自己的心头。
何人之手……何人之手……他的几个儿子和妻子目下都在襄阳!
不论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手,都足够让贾诩感到疯狂了。
但杨松惊愕的表情很快就消失了。
他冲着贾诩作揖道:“贾公放心,杨某是跟您玩笑呢,这手臂,乃是袁术前番攻打西陵时,一名淮南士卒的断手留在了城下,不知其是何方人士,贾公无需多虑。”
贾诩顿时愣在了当场。
送个自己不认识人的手臂,这是要干什么?
杨松笑呵呵地道:“刘使君让杨某转告贾公,这一次他给贾公送的礼物,贾公不认识,但下一次,可就保不齐了。”
贾诩的目光清冷:“你什么意思?”
“其实杨某只是个传话的,刘使君具体什么意思,杨某也不甚知晓,只是据杨某猜啊……那个,贾公你不是问刘荆州要你的家眷么?我估计以刘使君的意思,他应该也会顾念贾公的思亲之情,把人都给您送回来,但具体怎么个送法……”
说到这,杨松伸手指了指那木匣中的断手,小心翼翼地道:“若是刘使君用这般方法零散着送他们回来……贾公,杨某觉得,倒是还不如让他们囫囵着待在襄阳享福的好。”
贾诩听了这话,气笑了。
他看向杨松,似笑非笑地道:“杨君是在威胁老夫?”
“不敢!”杨松急忙摆手:“我跟您第一次见面,为何要威胁您?威胁您的人是谁,您心中最清楚不过了。”
贾诩的语气很低沉:“刘伯瑜也是名士之后,经学子弟,他能干出这般凶残之事?”
杨松伸手向西一指,低声道:“冀县城头,三千人的首级高悬,贾公莫非不知道这事儿?”
贾诩闻言一愣,接着他认真地打量起杨松,道:“老夫观阁下并无甚才学,但这张利嘴和这份胆量,倒着实是令人钦佩。”
“不敢,不敢,杨某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之辈。”
贾诩叹道:“能把不学无术之辈善加以用,绝非等闲之人。”
杨松笑道:“正是此理,所以值得钦佩的人不是杨某,而是刘使君……贾公,其实何必呢?刘使君这个人您没见过,但他乃是雄主,这一点杨某敢用性命保证,只要您不对他三心二意,怀有异心,他对待您,必然是诚之又诚的。”
贾诩伸手指了指那匣子中的断手,道:“你管这……叫诚之又诚?”
杨松笑呵呵地道:“说句不客气的话,这还不是贾公自己作的?好端端的,非得威胁刘荆州,要什么家眷……这别说是刘使君了,换成我,我也不乐意啊。”
贾诩脸上的肌肉来回抽动……
怎么说来说去,感觉被抢了家眷为人质的自己,反倒是理亏了。
他的脑海中回想起当初刘琦写给自己的那封信中,最令自己刻骨铭心的一句:
“必杀尽贾公子子孙孙……”
贾诩无奈地揉了揉眉头,叹道:“回头劳烦杨公跟刘使君说一声,老夫一时乱了心智,做出一些不慎之行,还请刘使君恕罪。”
杨松急忙作揖:“好说,好说!杨某来时,刘使君就说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贾公自己能想明白,他跟您……还是挚友。”
挚友……
贾诩的表情极为难看,既想笑又想哭。
“对了,贾公,这一次杨某来,刘使君有令,想请贾公帮忙办两件事。”
“哪两件事?”
“一是请牛中郎将退兵。”
“嗯,这事老夫自然会办的,不需刘使君操心,南阳这一路兵马,包在老夫身上。”
“第二件事……”
杨松笑呵呵的一指帐外:“能不能老夫贾公,帮忙将随我来的另外两位使者……处置一下?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