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向赵苲递上了刘琦的劝降书信,待赵苲看完之后,方对赵苲道:“赵府君,刘镇西久仰君之大名,今派徐某来,乃是以实意的劝降,毕竟赵氏也是蜀中大族,君之族兄赵韪现在贾龙麾下,也不复为刘璋所用,君在刘璋麾下实在是屈才了,刘镇西久闻府君大名,如雷贯耳,如府君愿意扶持镇西将军,刘镇西不但依旧以郡守之位相待,待据益州之后,对君之族人,皆当予以重用,不知府君意下如何?”
赵苲捋着须子,认真地思虑了半晌,道:“刘镇西侵我州郡,如今还派你来招降于某,某若降之,让蜀中诸族众英杰,何以视我?岂不留了骂名于后世?”
徐庶笑道:“不尽然吧,刘焉父子执掌益州,实乃名不正眼言不顺,当今天下,得天子名诏敕封的益州牧是谁?是我家刘镇西!镇西将军奉天子敕命,来此接任州牧之职,有何不妥?府君乃是汉臣,尊天子之命,而迎益州牧入蜀,何来骂名之说?难道府君不当汉臣,敢为刘璋自家鹰犬,负隅顽抗,便能留下贤名于后世么?”
赵苲的眉头皱了起来。
刘琦的益州牧,镇西将军乃是大汉天子正统敕封,在大义上确实无懈可击。
自己归顺了他,倒还真是没有毛病。
问题是……他的家眷亲族都在蜀郡,他若投降,家眷岂不尽为刘璋所杀?
他的族兄赵韪虽与他同族,但并不属于同枝,人家的家眷早就已经被任岐给接到犍为郡去了,因而人家可以心安理得的反叛刘焉刘璋父子。
赵苲当下便决定,拒接徐庶,将他赶出府邸。
但猛然间,他突然福灵心至,心生一计。
“足下之言,甚合我心,刘焉刘璋父子,名不正言不顺,他们统领蜀中五年,整个益州的世家大族皆深怨其政,只是刘氏父子威压太深,不敢反之,今刘荆州前来益州赴任,光复蜀中日月,令我益州人再见晴天之日,我赵苲焉有不从之理?”
徐庶站起身,冲着赵苲长作一揖道:“府君有如此远见,实乃江州百姓之福,徐某这便返回我军军营,向刘镇西转达府君的一片诚意。”
赵苲伸手道:“有劳徐先生了,还请先生转达镇西将军,赵某这边,整理城内土册,仓禀库府,军械粮秣,并收拾三军将士,五日之后,便即出城献降?”
“五日之后?”徐庶露出些许不明所以之色:“为何要特意等到五日之后?”
赵苲急忙道:“没有办法,毕竟这偌大一个江州城,郡署内的官吏都是来自于巴郡各县不同的望族,兵士中有很多也是诸家曲部,个中脉络复杂,若是仓促归顺,很容易引起城中激变,但刘璋非贤主,且刘镇西乃是天子亲授的益州牧,只要我对诸官吏好生说明道理,他们一定会欢迎刘镇西执掌巴郡……”
说到这,赵苲顿了顿笑道:“只是需要些时间。”
徐庶恍然而悟:“原来如此,既是这样,那徐某就先替刘镇西应下此事,五日之后,江州东城外,刘镇西会在那里,等候府君以及城中官吏出城献降!”
“一定,一定。”
随后,两人又谈了一下献降的细节后,徐庶遂起身告辞。
而赵苲则是长吁短叹的坐在原地,抚摸着胸口,嘴角露出微笑,颇有些得意。
郭盛疑惑道:“府君既然有意归顺,那为何还要等到五日之后,江州城内诸豪,哪个敢不尊府君之令,末吏愿替府君平之!”
“哪个还真会归降他了?”赵苲摆了摆手,道:“我一家老小皆在蜀郡,此时归降,岂不是家破人亡?我只是故意拖延他五日而已。”
“待五日之后,刘璝等人的大军一到,这江州城的兵马数量就超过荆州军了,到时候我还怕他刘琦作甚?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你如何还当真了?”
郭盛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还是府君有谋略,知道将计就计,用这种方法拖住荆州军。”
赵苲正容道:“你且去帮我送送那徐庶,然后再表达些我要归顺的诚意,以此来麻痹他,懂么?”
郭盛领命,随即跟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