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安目光深沉,问道:“你叫何名?”
布衣男子微微低首,回道:“回主人话,小人余盛,揽空门内门弟子,因犯错关入此地,至今已有七月,未曾来前也听过主人名讳,但未曾一睹真颜,先前冒犯还请主人恕罪。”
一经种魂,犹如‘控魂’,潜意识都会完全将自己当做仆人。
隋安双目一动,只是淡淡一扫,便将余盛修为看穿,正想说些什么,突见远方有人赶来,不动声色地道:“有人来了,免礼吧。”
“是。”余盛眼神一变,似乎已经知道来人是谁,向着隋安恭敬稽首,便盘坐在地,假装方才一直如此。这样做,并非不敬,而是为了避免麻烦。
只是‘信仰改变’,并不代表他脑子坏掉,连一些事理都不懂。
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四人面貌进入眼帘。这是四名皮肤干净、衣衫整洁的男子,身着内门弟子服饰,上面没有一丝尘土,能在囚笼塔中第三层保持这样面容,可见来者绝非等闲。
甚至当先一人腰间还佩有三尺长剑,能在囚笼塔中佩戴‘凶器’,可见具体地位,想必与看守弟子关系也不简单,不是钱财贿赂,便是外面有人。
四人很快走进,隋安无动于衷,静静观看,余盛倒是连忙站起,脸上露出谄笑,不等领先男子开口,便卸下腰间布袋,从中掏出一个更小的布袋,递上前笑道:“哎呦,孙师兄,您不用说,我早就知道,您看,我这不是早都准备好了吗,这正想给您送过去呢,谁想您亲自来了,倒是师弟疏忽,该打、该打!”说着,在自己脸上拍了拍。
孙师兄没有搭理余盛,只是接过余盛手中的布袋,朝里面看了一眼,随之扔到身后一人手中,淡漠道:“无妨,反正都是要收,我来一趟也没事,只要你交够数目,蓝师兄那边也不会为难你。”
“诶,正是,正是。”余盛点头哈腰地笑着。
“走。”孙师兄转身离开,临行前看了一眼盘坐不动的隋安,没有为难。囚笼塔中也是有规矩的,将死之人不必交税,也没有几个人想发死人财。况且一介死人,能有什么财富?
目送孙师兄等人远去,余盛一扫周围,发现无人观察,转身“扑通”一声跪下,脑袋磕地:“小人万死!小人罪该万死!因怕我主陷入危机,便自作主张,请主人降罪!”说罢,又是“咚咚咚”地不断磕头,额头与地面浮现一片殷红。
隋安淡淡看着他,很满意《夺魂》之术的成果。许多年没用,这门奇书还如当年一样厉害。
“起来吧。”隋安也不是愚蠢之人,方才余盛一番做作,他自然知道是为了他好。
余盛闻言,才抬起头来,不过只是不再磕头,依然跪在原地。
隋安问道:“方才那是何人?这狱中规矩种种,我都不甚明白,你先与我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