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巴蜀的时候,她是大户人家内宅的管事,有那么一点管理经验。
布坊里的那些女子,她管理起来倒是得心应手。
只不过,面对着鱼禾,她有些发怵,额头上浮着一层细汗,听到了鱼禾吩咐以后,她有些唯唯诺诺的道:“少……少主,那那些多出来的人,该怎么安置?”
妇人也算是在大户人家待过,见过一些世面。
平日里见到了鱼禾和鱼丰,倒没有唯唯诺诺的样子。
今日站在鱼禾面前,唯唯诺诺的,是因为她做错了事。
鱼禾调查过布坊以后,发现了十几对有关系的男女,并不是布坊最大的问题。
布坊最大的问题是,布坊里在不知不觉间多了一百多人。
鱼禾父子平日里偶尔去会一趟布坊,去了也只是勉励布坊的女子们几句,并不会多待。
刘川、漕少游、张武等人有了自己的生意要照顾以后,也很少再去布坊。
如此一来,布坊里一些人胆子就大了,悄无声息的收留了不少人。
鱼禾父子知道布坊里的女子们都是可怜人,平日里吃穿用度给的也宽裕。
一天管两顿饱饭,还给发一些工钱。
她们过惯了苦日子,从嘴里扣一扣,再从田间地头弄一些野菜,从山林里弄一些野果,再将鱼禾父子发给她们的好粮食换成糟糠,居然真的将那一百多人给养活了起来。
若不是鱼禾此次调查布坊,还真发现不了这事。
鱼禾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那些人怎么来的,就让他们怎么离开。”
布坊管事听到鱼禾这话,噗通一声就给鱼禾跪了。
鱼禾微微皱起眉头。
布坊管事一脸哀求的道:“少主,他们都是从巴蜀逃过来的老弱妇孺,离开了布坊,他们可就活不下去了。”
鱼禾皱着眉头道:“我不是开善堂的,即便是救人,也只能量力而行。我手里的钱财虽然养得起他们,但是我养他们做什么?
养他们吃白饭?
那我手底下那些兄弟的兵甲从哪里来?
我手底下的兄弟们没有兵甲,谁保护你们?
到头来还不是我养多少,大难临头的时候就死多少。”
布坊管事听到此话,急忙道:“他们能干活,他们能干活,您让他们干什么都行。”
鱼禾面色一沉,“我知道他们能干活。可巴蜀有多少难民,你应该清楚。你们今日瞒着我收留一百多人,明日就能瞒着我收留更多。
巴蜀千千万万难民,我收留得过来?
就算我收留得过来,我养得过来?
我今天能给他们一顿饱饭吃,他们对我千恩万谢。
我明天不给他们饭吃,他们会不会视我为仇敌?
到时候他们群起而攻之,我是杀呢?还是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