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祭司瞪着眼道:“夜郎王金印的事情,岂能告诉一个小丫头?你们父子能不能留在平夷,又岂是一个小丫头能做主的?老身亲自去滇地,面见庄顷,献上金印,就是为了得到庄顷当面许诺。
也唯有庄顷出手,跟亡承交涉,才能让你们父子顺顺利利的留在平夷。”
说到此处,农祭司拿出了一份绢布,让农寨主递给了鱼禾。
鱼禾拿过了绢布以后,就听农祭司又道:“老身将金印献给了庄顷以后,庄顷亲口想老身许诺,会想尽办法让你们父子留在平夷,为此还写了一封书信,送给老身当凭证。”
鱼禾仔细翻看了一下绢布上面的文字,确实是一个名叫庄顷的人写给农祭司的凭证,里面还提到了鱼禾父子。
信件倒像是真的,因为是用先秦时期的楚国文字所写。
鱼禾也是连蒙带猜,才勉强看懂其中的只字片语。
先秦时期秦国的文字倒是不少见,但是先秦时期楚国的文字,如今只有长安城内的一些研究文字的博士,以及一些先秦时期楚国勋贵后裔会写一点点。
除此之外,鲜有人能认识和书写先秦时期楚国的文字。
农祭司纵然学过一些汉家学问,游历过北方,也很难用先秦时期楚国的文字书写信件。
滇地庄氏,是先秦楚国后裔,保留着先秦时期楚国的文字,能流利的书写先秦时期楚国的文字,也在情理之中。
农祭司拿的凭证书信是真的。
那就说明农祭司没说谎。
听农祭司话里的意思,庄敏也不知道庄顷会帮鱼禾父子留在平夷。
也就是说庄敏并没有演他。
只不过是鱼禾父子没有耐心,没等到庄顷动手,就把事情给做了。
夜郎王的金印算是白送了。
庄顷还平白的得了一桩大生意。
鱼禾深吸了一口气,让巴山将绢布还给了农祭司,对着农祭司深深一礼,道:“农祭司为我们父子奔波,又为了我们父子能留在平夷,献出了夜郎王金印。此等大恩,我们父子记下了,以后定有厚报。”
农祭司恶狠狠的道:“老身哪还敢奢望你们父子厚报。老身怕下一次再帮你们父子奔波,你们父子会将我夜郎灭族。”
鱼禾起身,正色道:“农祭司为我们父子奔波,确实对我们父子有恩。但农祭司不告诉我们父子,就将我们父子的秘密说出去,险些让我们父子身首异处,这便是过。
我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恩就是恩,过就是过。
有恩必报,有过必罚。
我罚农家寨的人去挖矿,不会因为农祭司对我们父子有恩就停下。
农家寨的人受罚以后,我会努力帮助农家寨的人尽快融入平夷。
以后也会努力帮助农家寨壮大。”
农祭司听完鱼禾的话,气的直哆嗦,“老身费尽心思帮你们父子,如今你们父子摆脱了麻烦,不仅不谢老身,反而还要让老身庇护的人受罚?
你就是如此对待你的恩人的?”
鱼禾沉声道:“我说过,等到他们受罚以后,我们努力帮助他们快速融入平夷,也会帮助他们发展壮大。但恩就是恩,过就是过,恩过不能相抵。”
农祭司狠声道:“鱼主记以为,夜郎人离了你,就没办法融入平夷,没办法壮大了吗?”
鱼禾沉吟了一下,缓缓道:“夜郎人要离开我们父子的话,我们父子不会阻拦。夜郎人一旦离开了我们父子,农家寨的人也不需要听我的继续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