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他,还只是一个为了家族产业奔波的商人。
“新野阴识阴次伯见过鱼兄弟。”
阴识略微拱手,不卑不亢,以他的家世,也不需要在鱼禾面前卑躬屈膝,至少现在的鱼禾还不值得他卑躬屈膝,他除了报出姓名之外,还报出了字。
“咸阳鱼禾,有礼。”
鱼禾稍稍拱手还礼,并没有因为他是名人而表现的太过热切。
简单的认识过以后,鱼禾邀请众人入席,吩咐了四海客栈的厨娘准备了一桌上好的酒菜,众人闲聊了起来。
聊了一会儿后,鱼禾看向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阴识,“听说阴氏要做铜的生意?”
此事在众人中并不是秘密。
所以不需要藏着掖着。
众人皆知这是一个有可能赔本的买卖,所以听到了鱼禾询问,齐齐看向了阴识。
阴识没有含糊,点头应了一句,“是,还要仰仗鱼兄弟帮衬。”
鱼禾淡然一笑,“谈不上帮衬,各取所需罢了。”
曹真赞同的道:“鱼兄弟一句话道尽了做生意的精髓,做生意可不就是各取所需吗?鱼兄弟帮阴氏购铜,阴氏帮鱼兄弟的买卖在南阳郡落脚,互相帮衬,谁也不欠谁。
阴贤侄,鱼兄弟是一个大气的人,也是一个不拘泥于小节的人。
你在鱼兄弟面前,不要那么客气。”
曹真在吹捧鱼禾的同时,也提点了一下阴识。
看得出他跟阴氏的交情不错。
阴识笑了笑,“礼不可废。”
“你啊!”
曹真有些埋怨的指了指阴识,“不上道……”
鱼禾笑着道:“初次打交道,阴兄弟遵循着俗礼不碍事。等以后交往的时间长了,阴兄弟了解了我的秉性,他就会放下俗礼。”
“阴兄弟?”
“鱼兄弟赐教。”
“……”
鱼禾沉吟着道:“滇地不缺铜,一些部族甚至用铜浇灌出一棵巨大的铜树,可见铜在滇地并不值钱。阴兄弟购铜,倒也不难。
只是从滇地到此,路途遥远,有多崎岖山路。
往返一趟,耗资巨大。
所以铜运少了,有赔无赚。
运的多了,才有赚头。
句町王的人和庄氏的人如今忙着运珍贵的皮毛、药材、象牙、宝石等物,可抽调不出多少人手运铜。
句町王和庄氏又不允许我们组成大商队在西南行走。
所以你的买卖注定要赔。
即使如此,你还要做?”
鱼禾随后要借着阴氏的力量在南阳郡落脚,所以鱼禾不得不跟阴识讲清其中的利害关系,避免阴氏赔了钱,在背后给他使绊子。
阴识听完鱼禾的话,还没有搭话,曹真倒是先感慨道:“生意做到鱼兄弟这个份上,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有鱼兄弟这样的盟友,我们三生有幸啊。”
说到此处,曹真看向阴识,“阴贤侄,鱼兄弟说的句句在理。谁都知道铜那个东西,拿回去以后,可以直接当钱使。
可运送一趟,成本极大,根本没赚头。
一马车的铜,扣去成本,一文不赚。
十车以上,才有赚头。
可如果运一马车的象牙,反手就能赚千贯。
十马车的象牙,那就是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