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乔用了十二个呼吸,杀穿了高丘的军阵。
庄乔又用了十六个呼吸,从另一头杀了过来。
庄乔的甲胄被鲜血染红,手底下的骑兵损失了二十多人,战马死伤两百多。
高丘手底下的将士死伤却超过了六百人。
“哈哈哈……”
庄乔大笑着率领着骑兵扬长而去。
那银铃般的笑声,如同银针,刺穿了高丘的脑门。
高丘紧握着拳头,双眼充血,他低估了贼人,立马就受到了惨痛的教训。
“全军压上,给我追!”
高丘怒吼。
他身边的军侯一脸慌乱,急声道:“校尉,贼人如此强横,我们还要追?”
高丘怒道:“下马威而已。试水的人进入深谷,什么也没有发生,两边的山崖上,就算有伏兵,也不会太多。贼人明显来不及调集更多人手,所以才派遣出了这一支骑兵日夜兼程的赶来阻挡我们,为其他人拖延时间。”
军侯明显有些被庄乔的冲杀吓到了,他一脸担忧的道:“可是……”
高丘瞪着眼,看向他,质问道:“可是什么?贼人真要是有足够的人手埋伏在山崖两侧,根本不需要派遣如此强横的骑兵过来冲杀送死,他们只需要在深谷的另一侧以逸待劳即可。”
说到此处,高丘指着那些倒在地上已经身亡的骑兵,质问道:“你手底下若是有这么一支强兵,你会派遣他们随意到别人的大军中去冲杀吗?”
军侯一愣,摇头道:“如此强横的骑兵,自然要留在关键时候,给敌人致命一击。”
在高丘看来,庄乔刚才的冲杀看似占尽了便宜,其实确实一种势弱的表现。
鱼禾父子如果真的在山崖两侧做足了准备,根本不需要派遣这么一支强悍的骑兵来冲杀。
这些骑兵,明显不是一朝一夕培养出来的。
他们胯下的战马,身上的甲胄,更是价值不菲。
培养他们一个人的钱财,能培养几十个步卒。
鱼禾父子造反的时间不长,培养这么一支强横骑兵的花费会更大。
可以说鱼禾父子在骑兵身上下足了本钱,怎么可能把他们当成普通的死士随意使用?
朝廷要是有这么一支强横的骑兵,一定会留在关键的时候做决定胜负的奇兵用。
在使用他们前,朝廷一定会先派遣数量庞大的步卒,为他们创造出适合他们冲杀的战场。
所以,庄乔的冲杀在高丘眼里十分违背常理。
违背常理必有妖。
除了装腔作势外,高丘想不到其他的。
高丘料定了鱼氏父子在装腔作势,所以才会吩咐全军追击。
军侯通过高丘的提醒,大致猜倒了高丘的想法,他沉声道:“真如校尉所言,那我们确实该追击。贼人在冲杀了一番以后,一定以为我们被震慑住了,不敢轻举妄动。
而我们在这个时候追击,肯定出乎敌人意料,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战果。”
高丘毫不犹豫的点头,“正是如此,传令下去,全军追击的时候,贴着山崖两侧的崖壁走,别让埋伏在山顶的敌人钻了空子。”
军侯郑重的点头,快速的传达了高丘的命令。
高丘手底下的将士们在重整旗鼓以后,立马追向庄乔。
正常情况下,高丘的判断并没有错。
可战事从一开始就不正常。
高丘军中藏着一个内奸,内奸会随时向平夷城内传递高丘军中的情况,平夷城的人会依照高丘军中的动向随时随地的调整自己迎敌的策略。
庄乔也并不是鱼丰派遣出去吓唬高丘拖延时间的。
庄乔纯粹是杀到了兴头上,然后率领着骑兵到高丘军中走了一遭。
战事既然从一开始就不正常,那高丘的判断自然也就出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