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禾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有些高估邓让了。我以为他会按兵不动,静等着我们和廉丹分除了胜负再决定动不动手。
没想到他还没等到我们和廉丹决出胜负,就率先动手了。”
庄顷狐疑的看着鱼禾,“有什么区别吧?”
鱼禾点着头道:“区别可大了,我们若是败给了廉丹,亡承势必要放弃盯着他,返回句町主持大局。到时候他再动手,就没有后顾之忧,还能跟廉丹左右夹击,拿下我们大片疆土。
我们若是胜了廉丹,他可以继续按兵不动,并且派人跟我们结盟。只要他退还律高三县,我们也不好对他发难。
但他在我们和廉丹还没有分出胜负前,就发兵攻打我们。
不仅会让亡承引荆州兵马南下,还会送给我们一个反击他的借口。”
庄顷若有所思的道:“原来如此……”
鱼禾眯起眼,冷哼一声,“荆州兵一旦南下,一时半会儿可不会退出交州。我们借此机会,稳固住我们的战果,就能在他们决出胜负以后,给交州一个痛击。”
庄顷张张嘴,刚要说话。
鱼禾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邓让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现在最需要解决的是从猴谷突围而出的新军。”
听到‘猴谷’二字,庄顷有些尴尬。
猴谷之所以被攻破,是他麾下将军的锅。
“斥候回报,这支新军很有可能会出现在夜郎,夜郎如今的兵马不足千人。想要拦住他们,可不容易。”
鱼禾并没有趁机奚落庄顷,给庄顷难堪。
庄顷迟疑着道:“要不,我们退出夜郎。”
鱼禾看着庄顷问道:“万一新军防着我们退出夜郎,在路上设伏呢?那我们岂不是羊入虎口?”
庄顷担忧的道:“可夜郎城里的兵马,根本防不住他们。”
鱼禾直言道:“我们不需要防住他们,我们只需要守住夜郎城一日,等我们的大军回援即可。”
“那可是两万新军,我们手里只有不到一千人,怎么防的住啊?”
庄顷忧心忡忡的说着。
鱼禾认真的道:“防不住也要防。将你们的座象先出去,等到新军抵达夜郎城的时候,一口气赶出去。让座象给他们制造一点麻烦。
守城的句町兵,你我手下的侍卫,一并派上城头,抵御新军。
再派人去城里征召句町百姓,赏给他们重金,让他们去帮忙守城。”
“如果城内的那些句町百姓不被金钱所动呢?”
钱财珍贵,但是命更珍贵。
句町的百姓傻是傻了点,但也知道大难临头的时候,是保命还是求财。
鱼禾冷冷的道:“那你就告诉他们,新军一旦破城,必然屠城。是死一个,还是死全家,让他们自己选。”
庄顷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倒不觉得鱼禾在吓唬人。
因为鱼禾说的是实情,新军一旦破城,必然屠城。
新军在自己的地盘上,攻破城池以后,劫掠几日,更别提在蛮夷的地盘上。
“我立马去召集百姓。”
庄顷闷头往外走。
走了几步,脚下一顿,回过头询问鱼禾。
“万一守不住呢?”
鱼禾无语的道:“那当然是收拾收拾东西跑啊。难道留在城里等死啊?”